李又廷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留下发愣的温形熏温大人。
皇宫,内廷。
过了层林尽染的宜山园,就是如春湖。
清澈湖水中随处可见一尾尾肥满的金黄鲤鱼,通往湖心凉亭的细长石桥上,容貌较好的宫女侍立两旁,形成旖旎风景。
许天衣来到湖中心的雕龙凉亭,天子朱顼着龙袍,温润面庞有读书人的才气,也有国君的威严。
另外坐着的两人,黑纱长裙的长公主殿下,和一位年迈的和善老翁。
“许爱卿来了,坐。”朱顼示意。
朱苡沫看了眼在自己旁边位子坐下的许天衣,转而望向亭外群鲤,冷雅脸颊上没有过多表情,好像三日前的引荐与她并无关系。
但拿着一本奏折的手,那微微用力的劲道,却表明了这位长公主远没有表面的平静。
朱顼朝亭外抬手:“如春湖,四季如春,百花齐放。许爱卿,你觉得朕这如春湖如何啊?”
许天衣随意一笑道:“话不都被陛下说去了?”
朱苡沫那双凤眼微微一闭。
果然,这個家伙一开口就是呛人的言语。
和善老翁笑呵呵地看着,脸上笑容多了几分。
朱顼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趣地追问:“朕不过只说了一句两词罢了,许爱卿若是觉得再难说下去,不妨略作详解。”
许天衣笑容略带玩味:“陛下当真要听?”
朱顼点头笑道:“要听,当然要听。”
许天衣朝石桥上两排婀娜倩影看去,片刻后说道:“四季如春,日见肤白貌美大长腿;百花齐放,月有山峦险壑碧莲洞。”
“后宫佳丽三千,竞相争艳,陛下主打一个艳嘛。”
手中奏折好似成了那口无遮掩的浪荡子,朱苡沫用力捏了又捏,指头都是泛红了。
那和善老翁,脸上笑容又多了一些。
朱顼大笑,一旁的老嬷嬷眼神示意,候在亭外的宫女端着两杯香醇酒水莲步而来。
朱顼拿过一杯,又将另一杯亲手递给许天衣:“能在这凉亭中与朕喝酒的可不多,许爱卿当算上一个!”
一杯酒饮下,天子畅快,许天衣咂巴了咂巴嘴。
朱苡沫眼眸微动,淡淡说道:“许左侍,若是不胜酒力,可跟我皇兄直说,当会不再劝酒。”
许天衣给了她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
“我酒力是太差了,平日里喝酒也就,也就……嗯,顶多一斤。不过酒是极好美酒,回头有时间了,定把珍藏的酒拿来跟陛下、长公主分享。”
“对,还有你这位老先生。嗯,胡子短了点嘛。”
笑呵呵的老翁,还真摸了摸自己胡须,笑容更浓了。
朱苡沫翻白眼,吹什么大话。
江南五十年的美人醉、海外镜花水月的仙子泪、三百年历史的陈年老黄等等,整个王朝乃至天下最好的美酒都在大承的国窖里。
就是西域珍贵无比的佛陀度,也有!
这位长公主殿下,大概如何也不会想到,日后会有一天看到自己的皇兄,当朝天子,因为几杯清澈酒液而跟许天衣这个家伙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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