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跑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一个女鬼说的话有可信度?!”
周仲青扯下肩上的背包拎在手中,就开始在大街上狂奔,完美地诠释了逃跑这一生物的本能。
打又打不过,被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莫名其妙地缠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这里离家已经不远了,一开始周仲青还下意识往家的方向跑,但见身后的白裙少女追得紧,咬咬牙只好又换了别的方向,免得把家的位置都给暴露了。
这会儿正值傍晚的六点多钟,下班高峰期街上人来人往,这般狂奔的少年自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好奇,先看看风驰电掣般从身前跑过的少年,又转头好奇看看是什么在追他,可惜啥也没看到啊?
是幽灵!有只阴魂不散且容貌姣好的女鬼在追我!
当然了,这种事实即便周仲青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倘若有不知情的路人从学校就一直观察着他,大概会更愿意相信周仲青是精神出了毛病——行为古怪、自言自语。
人类是有极限的,周仲青也不例外。
在狂奔了三条街之后,周仲青终于是力竭,跑进了某个死胡同里,再无躲避的空间了。
夏末的傍晚,天气依旧炎热,周仲青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肺都好像被抽干了,凌乱的刘海也被汗水打湿,模样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
他弯下腰,脸上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白裙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前两米左右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天色昏暗,她的存在比白天的时候看起来更加凝实,身体看上去宛如实质,一盏路灯在她的身后,光线照射过来,把周仲青的影子拉得好长,而在他面前的这位少女,身下却不见任何影子。
这一段路的追逐,并未对她有任何的影响,连呼吸都不带喘的——假如她有呼吸的话。
白裙少女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见周仲青不再跑了,她的小脸也露出了歉意,周仲青不知道在幽灵身上出现这种表情正不正常,一时半会儿他也没喘过气来说话,只是同样直直地看着她。
“呼~呼~”
“那个……我真的不会害你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
“就是我刚刚说的呀,我想请你杀了我,如果成功的话,我感激不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裙少女甚至很诚恳的双手合十,对着他一副‘拜托拜托’的模样,殊不知这幅模样与她所拜托的内容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幽灵。”
见周仲青依旧看着她没说话,白裙少女就继续解释道:“我应该是死掉了才对,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去做什么,我以为我很快会消失的,但好像并不能……”
“所以你就去跳楼、去卧轨,甚至还想让我帮忙杀了你?”
周仲青陷入混乱,仔细琢磨一番,大概是这么个逻辑,其行为就像拧不开罐头就尝试用螺丝刀撬、用锤子砸、最后决定找别人来帮忙开罐头……
罐头个鬼呀!她是想死,但死不掉!
“嗯嗯,可能用消失更合适,大概我已经是死过一次了……死了之后不该这样存在才对,所以我想消失,想请你帮我结束这无休无止的徘徊。”
说到这儿的时候,白裙少女再次双手合十,诚恳地跟周仲青拜托拜托……
听了白裙少女的诉说之后,周仲青震撼的同时也大概能对她抱有一丝理解,放弃生命这种事,并不只是人类的专属,即便是简单意识体的大自然生物们,也会出现某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自杀现象。
作为高级意识体的人类,几乎每一位个体,都曾思考过自己活着或者说存在的意义,这是哲学上永恒的话题,总有那么一些强烈的情感,或爱意、或憎恨、或追求、或目标来成为原动力,支撑着每一个意识体顽强地延续自己的生命,倘若连这些都不存在的话,那也只能陷入到虚无当中了。
周仲青理解,但不认同,他跟她可不一样,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为了活下去,他会竭尽所能。
周仲青有点良心,但不多,既然面前的这只幽灵决定要去死,他惋惜的同时也不再挽留,人各有志嘛,她志向在此,阻止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至少这是一只没有太多危险性的幽灵,冷静下来之后,周仲青也淡定了不少。
“所以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看起来像个好人,我想你会帮我的!”
“……”
气都还没喘过来,听了这话周仲青差点吐血,无语道:“知道我是良民,你还让我帮忙杀了你?”
见周仲青误会了,白裙少女连忙摆手道:“不、不是的,我是幽灵啊,你杀了我也不会犯法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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