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沾染在暮惊濯身上的黑色星芒以流光飞电办般惊人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刹那之间,暮惊濯半边身子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墨黑色。
“哥哥!”暮九歌大惊之下翻身而起,单膝跪在兄长身边,震惊的看着那墨黑色更加迅速的弥漫。暮惊濯似在历经巨大煎熬,面上表情扭曲而痛苦。
暮九歌俯身,小心翼翼的将暮惊濯上半身扶起,身后激烈的打斗,都虚化成可有可无的背景,红衣女子黑发披散,望向兄长的目光满含担忧,目眦欲裂。
有风声破空而至,是苏摇曳的护卫,见兄妹两人皆无防备,长鞭一甩直取暮九歌首级。
北觉泱发觉,顺手于身旁垂柳上折下一段细弱垂丝,反手刺了出去,那凝注了气劲的柔嫩柳条,仿若精钢一般坚韧、笔直。以惊雷电闪之势刺入对暮九歌出手之人的胸膛,带着他倒飞出去。而他手中长鞭也失了准头。
暮九歌自然也察觉到身后危险,然而此时她若躲开,那来势汹汹的鞭子必将击中兄长,暮九歌怀抱着已然陷入昏迷的哥哥,连眼神逗未有一丝波动,头一侧,偏开寸许,鞭梢如影而至,“啪”一脆响,暮九歌耳后颈侧,顿时落下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眨眼之间打斗已经进行了数个回合。正在众人不解苏摇曳怎么会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手下之时,一队身着银色盔甲的卫队二十四人,仿若自天而降,他们姿容素整,动作整齐划一,气息冷素厉杀,犹如神兵。
西洲大陆最神秘的二十四云骑,端王世子的贴身卫队。
只听北觉泱淡淡一句,“拿下他们。”
暮九歌正对兄长身上迅速蔓延的墨黑色束手无策,忽略有熟悉气息突然而至,一人于她对面在暮惊濯身边俯身,出手如电“唰唰唰”几下封锁了暮惊濯身上几处要穴。随后左手指尖捏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朱红色丹药,右手在暮惊濯身前某处穴道一点,只见暮惊濯紧闭的嘴巴骤然张开,那人再点上他的穴道,嘴巴合上。
暮九歌看的目瞪口呆。
对比之下,她自己给北堂傲喂药时用的方法……不但简单粗暴,而且惨不忍睹。
药刚喂下,暮惊濯身上的墨黑色便停止了蔓延,即便如此,他已经有大半的皮肤都变成了墨黑色,触目惊心。
“北……北叔,”暮九歌总算暂松一口气,她抬头,依旧担心的问道,“我哥哥这是怎么了?”
不怪暮九歌惊慌,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有着本能的恐惧,她对眼下暮惊濯的情形闻所未闻,加上苏摇曳身边不是“血鼎”就是“移魂大法”这些诡异的东西,由不得她松懈大意。
“他中了黄泉引,”北觉泱看了暮九歌一眼,除了刚得知他名字的那次,暮九歌清醒之中从未唤过他“北叔”,他心知,先前的拒绝,已经在红衣少女的心中留下了隔阂,她看似一切浑不在意,实际上将自己的心守的很紧,他在她那里失去了一次机会,想要再接近,无疑困难重重。
然而眼下不是剖白心迹的时机,北觉泱只是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神情有些凝重,“此毒甚为霸道狠辣,常人一旦沾身必死无疑。”
“那我哥哥他……我杀了苏摇曳!”暮九歌惊慌之下大失方寸,拔地欲起。
“别急,听我说完。”北觉泱抬手,拦下杀意四起的少女,“苏摇曳先前对惊濯下了禁制,克制他全身机能。也正是因此,惊濯便有机会捡回性命。”
暮九歌双目一亮,似有星光闪耀。苏摇曳设计抓了哥哥,是为了以他为血鼎承受她练功之时的反噬,想必给他下这种禁制也是为此,谁能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反倒是成了哥哥救命的稻草。
暮九歌双目晶亮的望向北觉泱,满含期待,“你可能救?”
少女的目光是这样殷切,让人无法拒绝不忍拒绝。然而北觉泱还是在她的注视下缓缓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
一个男人,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拒绝自己喜欢的女人,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无能。然而,无所不能的端王世子在这一个晚上,两件事儿都做了。
“黄泉引是天下至毒,与此心倾齐名。”北觉泱说着,淡淡看了北堂傲一眼,“然与此心倾不同的是,此毒有解,只是解药甚为难得,毒药制作过程中,配料的先后顺序各有不同,而解药的制作,则需要完全相反的顺序。是以只有制毒之人才知道解药配方,除此之外,大罗神仙也救治不得。”
暮九歌闻言深深皱眉,她可以去找那制毒之人找寻解药,可是无法保证时间,哥哥怎么等的了?
“据我所知,”北堂傲沉声道,“当今天下只有药邪会配这黄泉引,他现在,应该就在天渝境内。你不知道他具体所在?”
最后一句,是问向北觉泱。
方才北觉泱的云骑卫队一出现,打斗中的情势就发生了巨***,他们迅速将苏摇曳一干人等全部押下,北堂傲退出战圈之后便也来了暮惊濯旁边。
北觉泱缓缓摇头,“我在那边的人怕是出了问题,失去联系已有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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