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没想到刘循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回答。
刘循脚步不停,随口道:“想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邓芝想了想,回道:“主公的祖父刚来到益州那时,益州的局势比较混乱,既要面对本地豪族势力的敌视,也要面对各地蜂拥而起的盗贼和黄巾余孽,为了积蓄力量,主公的祖父便把流入益州的南阳和三辅流民从中选拔精壮之士组成了东州兵,先主在位时,东州兵恃宠而骄,军纪日益散漫,还经常侵扰百姓,惹得百姓和当地豪族极为不满,但是在赵韪造反作乱的时候,东州兵却出力甚多,拼死扭转了先主不利的局面,打败了赵韪,维护了益州的政局。”
除了没有谈及刘焉“闭门自立”有不轨的野心之外,邓芝也算是敢说敢言,毕竟到目前为之,刘循还没有听到一个人敢说东州兵的“坏话”。
东州兵可以说是刘焉和刘璋的嫡系,传到刘循的手中,这支力量依然不可忽视。
刘家作为外来势力,身边必须握有足以自保的力量,东州兵仅仅是刘家所依仗的王牌之一,背后的东洲士人和东洲百姓,才是刘家的坚强后盾。
任何一个地方,都免不了有排外的势力存在。
刘焉一开始,初来乍到,表现的比较亲善,宽施仁政,极力拉拢益州当地的豪族和士人,让局面很快的稳定下来。
但是很快刘焉便改变了策略,面对反对他的人,大开杀戒,残酷镇压,连杀了十几个益州豪族,用强硬和铁血的手腕镇压了益州反抗势力。
刘焉的做法虽然不妥,但毕竟他有能力,也有手段,凡是反对他的人都是死路一条,没人敢轻易触他的霉头。
但是刘璋继位后,软弱的性格不仅压不住益州的豪族,也让原本忠于他的东州兵和东州士人,开始失去控制。
法正、李严、孟达这些人都是东州士人的代表,却都对刘璋不满,巴不得盼着有人能取代刘璋,就连东州兵也仗着是刘璋的嫡系,日益无法无天,屡屡胡作非为,抢夺财物、欺辱妇女的事情时有发生。
“伯苗!依你看,东州兵下一步当如何整饬?”
邓芝不假思索,脱口回道:“东州兵虽然军纪散漫,但他们对主公却极为忠心,只需严肃军纪,派几个得力的武将极力约束,相信很快便能让其面貌焕然一新。”
刘循欣赏的点点头“那你觉得,何人统帅东州兵,最为合适?”
邓芝深深的看了刘循一眼,“非主公莫属!”
“哦?”刘循有些意外,鼓励道:“说说看。”
邓芝道:“东州人他们的生死荣辱,全系在主公的身上。东州兵的眼里自然也只认可主公一人,若换别人统帅他们,他们未必会听命。主公以武勇扬名天下,除了主公,恐怕也没人能镇得住那些人。再说,主公是益州之主,身边必须有一直独属于主公掌控的亲卫军,哪怕你再信任别人,也不能把军权全部交给别人。”
刘循认真思索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邓芝!从现在开始,我提升你为东州兵的左营校尉,明日一早,我会当众宣布此事,日后左营有任何违反军纪的将士,你可以不必向我请示,自主处置。”
东州兵的军权刘循自然要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但他现在是益州牧,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至于练兵和纠察监督军纪的事情,则完全可以把权利下放。
虽说益州现在有不少出色的武将,但刘循还是觉得人才严重不足,毕竟他现在的处境和即将要面临的对手,都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懈怠,可用的人才当然是多多益善。
人才又谁会嫌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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