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气干燥,阳光依旧明媚。
连下了两天小雨,地上也是湿漉漉的,昨天晚上有一辆车撞在了隔壁的早餐铺上,似乎是因为车主喝点了小酒,车前灯也是突然不亮了才导致。
拖车工作正在费力的进行着,张佑灵不管不顾,走到另一家早餐铺前,买了两个包子,两个鸡蛋,一杯豆浆。
早餐铺的老板很嫌弃张佑灵,把他点的餐打包好丢给他,甚至连手机支付到账都不看一眼。
张佑灵倒也没有去问为什么,干自己这行的,别人生怕跟自己牵连上关系。
没什么原因,就是晦气。
咬了一口包子,张佑灵扭过头看了一眼那辆车,车前身差不多已经报废了,车主正卡在里面,一时半会儿也应该出不来,毕竟这是整整半辆车直接卡进了人店铺里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
张佑灵在这里住了有二十多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家一铺,都与二十多年前无二,不过前些日子,上头传下来一条消息,说这里马上要拆迁。
听到这条消息,有人喜,有人悲。
喜的是像张佑灵这样的年轻人,悲的是过了半百,在这里度过了半辈子的老人。
张佑灵家中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好在父母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处家产还有十来万存款,家产也就是现在的纸扎店,至于存款,张佑灵拿来为纸扎店添了一门新品种。
棺材。
张佑灵的纸扎店在后一条街,平日里吃住都在里面,如今二十四岁的他,媒婆也不敢给他介绍媳妇儿,虽然说小伙子长的不赖,但是人家姑娘一听是干白事儿的,小脸直接就吓白了。
一来二去,也就没人给他张罗结婚的事儿了。
媒婆二姨就住张佑灵隔壁,她有个儿子,如今在市中心一家房地产公司当老板,虽然一直说着要把她接过去,但媒婆二姨却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
年纪大了,跑不动了,我就在我这破房子里等死就行!
这是媒婆二姨的原话。
张佑灵咬着包子走过来的时候,媒婆二姨正在门口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张佑灵住的这条街已经没剩几个人了,大多都租了出去,由一些附近打工的年轻人居住,而且因为张佑灵的关系,这里的租金也是低的可怜。
“张小子,又去花钱买,我家里蒸笼里有蒸包子,今儿一大早,二姨亲手蒸的!”
媒婆二姨今年六十五,一双腿脚利索,嗓门也大,每天一大早还会绕着这条街转两圈。
“我不好意思呗!”张佑灵笑了笑:“整天蹭饭吃,你儿子不得眼红!”
“他眼红个屁!”媒婆二姨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怂小子国庆也不来家看看我,嗨…等着,二姨进去给你拿两个,街上卖的的包子都是空心的,不顶饱!”
…
拿出钥匙,打开锁,推开门,一股清风吹过,门面上的两束风铃也是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在如今,风铃是一种装饰物,因为声音悦耳,而且也能做到警惕作用。
但是风铃也是有讲究的。
客厅不能悬挂,正门不能悬挂,横梁更是不能悬挂。
张佑灵家里并没有开空调,正进门,客厅中央两束灵牌立在供台,两根不灭烛上端的火焰也是被这股清风吹的左右摇曳。
张佑灵站在了门口,一口一口的咬着包子,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大白天的出来把我吓死,看以后谁再给你们做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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