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轮明月高挂在天边,银色和紫色的两种光辉洒在身上,却都无法驱散那萦绕于眼前的阴霾。如果天神真的爱着世人,为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
年轻的骑士想不通,也不愿意再去想。
“愿仁慈的河川神,将他们送归海之女神最宁静的怀抱。”
在众人的祷告声中,一艘艘装着战死者遗骸的简易木筏,被推进了日夜奔腾着的宁魂河——在这远离半岛的大陆上,他们没办法直接将死者安葬到海里,但所有的江河,终究都会汇入大海。
那个,传说中龙爪人诞生的故乡。
“再会了,各位。”
喃喃着,年轻的骑士与同伴们一道熄灭火把,离开了河畔……
哐——
接近午夜的时候,他们在一座背风的矮丘后面扎了营。
沉重的甲胄叠放在一起,发出了不算悦耳的碰响,但对于负重行军并战斗了一整天的步行骑士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声音了。
“大人,你的肩膀……”
“牧师给我治疗过了,没有大碍。你去帮乌鲁克。”
“遵命,大人。”
看着郝尔去到火堆旁帮助老骑士乌鲁克卸甲,罕忍着创口的刺痛抬起左臂,解开了固定肩甲的皮带。老家伙的侍从在战斗中被食人魔的投斧削掉了半边脑袋,现在可没人帮他背那些瓶瓶罐罐了。
罕的侍从郝尔帮助老骑士卸下盔甲后,对方从行囊里拿出两个小瓶子,交由侍从带给了年轻的骑士。
“大人,乌鲁克大人说这是止痛药,一个用来喝,一个用来涂抹。”
“又是奇奇怪怪的草药炼金术?算了,应该吃不死人。”
从侍从手中接过可以喝的那瓶,罕一仰头,把药水咕噜噜送进了肚子。回想起先前在伤兵营地时,那个向自己施放治疗魔法的女孩子,年轻骑士的心跳就不由得加速起来。
那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少女。
“大人,你怎么了?”
看着仰望夜空半晌没有动静的骑士,郝尔有些担心的问到。
“没什么……帮我涂抹下药剂。”
脱掉被汗水浸透的武装衣,再把破烂到不成样子的贴身衣物扒下来,罕赤裸着上身走到新升起的一团篝火旁,盘膝坐了下来。春末夏初的五月,夜晚的旷野还是比较凉快。
“大人,你似乎挺难过。”
当侍从半跪在侧面将药水蘸到布巾上,轻重刚好地给骑士擦拭起肩上的伤口,他没有过多地去掩饰,只是用岔开话题的方式做了回避,“今天有斩获吗?”
欧伦骑士长的死,不仅是对自己,对其余的同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和另一个雇佣兵一起刺死了一个食人魔,别的都是杀伤。”
“那还不错。”
“大人,我要怎样才能像你一样,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奋勇战斗的力量。”
“这个嘛……等你下次独自杀死一个敌人后,我再告诉你。”
在步行骑士及其侍从仆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中,辎重队的伙夫们终于在解决好前军主力的伙食问题后,将热腾腾的面包、炖肉和汤汁,给禅达的战士们送了过来。
佣兵、侍从们拿到食物就开始大快朵颐,步行骑士们却是不慌不忙地围坐到火堆旁,在短暂的祷告后,才抓起餐盘中的食物享用。
这一餐比上一顿要丰盛许多,倒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伙夫做饭还是同样的量,但吃饭的人,却没有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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