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点点头,应道:“奴婢不知。奴婢引他到曲桥处时,他远远看见公主,便随口吟了出来。”
高阳轻声吟道:“‘娉娉袅袅十五馀,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长安路,姹紫嫣红总不如’!听起来很不错呢,也不知是否他本人所作!只可惜本宫诗词歌赋造诣不深,无法理解其中精髓!有空本宫再去请教孙状元去。”
涟漪说道:“奴婢倒是问过府中长史,长史饱览众书,说是未曾见过此诗。”
高阳兴趣盎然地说道:“对了,那混球送来的两坛酒呢,取来让本宫品一品,看是否值得一饮!”
涟漪让人取了一坛,当场去了封蜡,随之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过来。
“好酒!只怕父皇的御酒也远不如它!”高阳对诗词歌赋不怎地,对酒却是半个行家。她浅尝一口,感觉入口如同火烧,极力咽了下去,却呛得拼命咳嗽!
“我的乖乖,这酒儿可真能要人命啊!太霸道啦!”高阳不由得嘴吐香舌,用手一通狂扇。
涟漪心痛地说道:“公主您看,脸都呛红啦!”
高阳笑笑,说道:“这玩意实在太冲,换作父皇一定喜欢!明日咱们送进宫去!只可惜才得两坛,若是得到父皇喜欢,只怕还要找那家伙再讨上一些。”
“您不恨他啦,还要去找他?”涟漪有些迷惑。
“那家伙不光会打架,还会算学、会作诗,也算是有情有义,只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说来多少有些气人!”高阳忿忿说道,脸上去看不出有不喜。
“是啊,公主天姿国色,多少男子挤破脑子,千方百计讨好都来不及呢!那混球凭什么敢如此忽视公主您!”涟漪怨道。
高阳脸上涌出莫名笑意,说道:“明日你去库房取些锦帛,安排人给他送去,本宫不想白受他的礼物!”
卢国公府内,程咬金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却已是夜里。他第一时间问道:“酒呢?那些神仙醉呢?”
夫人崔氏正在指使侍女给他换洗,气得直怪道:“您啊,只知关心酒!女儿输给人家也不管!”
程咬金原配孙氏去世得早,崔氏是继室,四娘可是她的亲生女儿,程咬金可以不心痛,当娘的可是万万舍不得!
程咬金讪讪地笑道:“那小子出身是差了些,但武能不输老三,文能斗赢许阴险儿子,还能弄出这绝顶好酒,嫁过去也不见得能委屈了四娘!”
程咬金不喜许敬宗,习惯称他为许阴险。
崔氏嗔道:“妾身看您是见了酒傻得啥都忘了!您也不想想,四娘和怀通那孩子早已心心相印,别看她长得虽是温和,性子却如您一般刚烈。您却棒打鸳鸯,倒也不怕女儿寻个短见!”
程咬金大急,忙道:“那你还愣在这干嘛,快去守着她去啊!”
崔氏笑道:“她刚送走怀通,满心欢喜回房歇去了,妾身守她干嘛?”
程咬金迷惑道:“老夫既然输给那小子,四娘自是方家的人,你却默许她去送怀通,万一……老夫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崔氏埋怨道:“您也不管妾身与四娘感受,乱将四娘一生幸福作赌注!幸好老天眷顾,不忍劳燕分飞。四娘将于下月二十九出嫁,您满意了吧!”
程咬金狂抓头颅,吼道:“老夫一醉之间,谁敢将俺闺女许了出去?反了不成!”
崔氏怪道:“您还好意思说!您早早就醉倒,那方家小郎却和处弼怀通他们接着喝,几人将您的御酒喝了个精光,他尚且没事!他赢了您,四娘婚事自然由他拿主意啦!”
程咬金骂道:“小王八羔子!老夫就算同意,也得拖上十载八载再说!气死他!”
“就算四娘愿意等三五载,怀通也等不起!您是否老糊涂啦!”崔氏不满,甩手想出房去。
程咬金一把拖住,问道:“既然老夫已是输给方家小子,又关怀通何事?”
“您啊!方家小郎说要四娘和怀通十月二十九成亲!说您若敢不同意,他有法子令全长安城人人都知道,您卢国公是个认赌不服输的卑鄙小人!”
崔氏用兰花指戳了下程咬金脑门,气得甩身而出,留下程咬金在房内独自发愣。
半晌,他才喃喃道:“如此说来,幸好四娘没事!那老夫不是白白赚得几坛好酒?侥幸!侥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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