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剧烈地喘着粗气,粘稠的血浆流了满地,走起路来很粘鞋,血腥味已经刺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无论是他还是花木兰早已经对此毫无所觉。
不知道有多少人葬送在了他的剑下,他只知道放眼望去,整个前方已经没有还能站着的了,躺下装死的或许有,比如脚边这货。
噗嗤
一剑下去,正中心脏,血水喷涌而出,那人紧闭的双目陡然间圆瞪开,这回是真死了。
很残酷,但这就是战争。
倘若被他们破城,整个镇子里的无辜平民老弱妇孺都会被屠戮一空,**掳掠,无恶不作,无数人的家园将会被一把火烧成废墟。
当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时,一切仁义道德都成了一种奢侈品。
而李白从此第一次杀人,到现在杀人如麻,所花的时间也就区区一个星期左右。
他很无奈,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对生命越来越漠视了,却只能引用一句亚索的台词:“杀人是种恶习,但我似乎戒不掉了。”
当一个人一天之内就能亲眼目睹上千人的死亡,当一个人的手上沾满鲜血,漠视生命真的不过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因为只有此时,他人们才会意识到生命真的很脆弱。
幸存的北夷士兵用如同见鬼般的眼神盯着他,那种惊惧,那种绝望,那种浑身颤栗的感觉,与上次的长城之战如出一辙。
李白望着他们露齿一笑,显得很恐怖,有几分癫狂中却又沉郁如冰川的味道,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死神,呢喃着三途河畔的沉吟:“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
他步步紧逼:“今日,就请诸位提前赴死。”
没有人回答,噤若寒蝉。
他的笑声越发刺耳:“只可惜,看起来你们不像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英勇啊?”
“假如只有当屠刀指向你们,你们才会恐惧的话,我愿意成为你们永恒的梦魇,那么接下来,有谁想亲手打破这个梦魇,成为北夷的英雄?”
他的声音中充斥着满满的嘲讽,音量并不大,却在这鸦雀无声中显得越发刺耳。
然而昂藏不屈的北夷汉子们却没有一个露出怒色的,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而有些人面露悔色他们死在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这其中不乏他们的亲人,好友。
甚至他们自身若不是所处的位置靠后,也有可能葬身于此。
难道他们跋涉千里,借道十三个部族而来,真的就特么是为了千里送人头的吗?埋骨他乡吗?
有些人悲愤地想到。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劫掠,为了满载而归,为了在族人中出人头地,为了品尝那些唐人的可口少女,领会传说中打草谷的快感,而不是踏马来找死啊。
恐惧如同瘟疫,迅速蔓延着。
甚至有些人开始埋怨铁木真,为什么要不远千里来到异国他乡作战,这下若是死了,恐怕连回归长生天的机会都没有了。
花木兰拉了拉他的手,有些担心,担心李白杀红眼了,从而彻底沉溺于魔道的力量之中。
她把李白的修真力量当成是魔道力量了,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两者的确很像。
而历史上因为沉溺于魔道力量,从而走火入魔,心性大变,成为偏执的疯子和怪物的简直不胜枚举,比如说海外的血族
李白回过头,眨了眨眼,温和一笑,仍旧是平时的那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癫狂的意味。
不需多说,花木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也是莞尔,凑到了他的耳畔道:“你还真是个戏精。”
李白也笑了,带着两个人的小默契,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
但当他扭过头的时候,温柔早已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又变作了那副杀机四溢的恐怖模样,配上那一身鲜血,脚下伏尸成山的景象,简直可怕到了极致,宛如传说中的大魔神王降世,一股扑面而来的森然杀机瞬间冻结了空气。
隐约有小冰碴凝聚,人马吐息缭绕起白色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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