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朕当然知道!”
李茗继位后,去掉中间的邦字,以示尊卑)抓了抓头发,冷声道:“天子的家事,即是国事,我还是明白的。”
寇准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朕膝下,竟无一个子嗣,孙辈都没有,绝,绝,绝嗣,竟然出现在我身上——”
皇帝难以复加的悲怆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储君也同样如此,两位卿家,朕当如何?”
寇准李迪二人沉默半晌,面对这样的严肃问题,好一会儿,才说道:“事到如今,按照宗法制,只能过继子嗣入大宗。”
“嗯!”
听到这,李茗点头,沉声道:“我兄弟七人,如今,二哥儿,三哥儿,七哥儿,过继他国,已经不算我这一支,四哥儿只有根独苗,如今,子孙繁多者,只有老五与老六。”
老五,即夏王,李邦萤。
老六,即任王,李邦茂。
两人之国,都在拥挤的半岛上,不过十来万人。
寇准二人闻言,眉头一皱。
如果按照年序,当以夏王之子过继,但,任王,则是皇帝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太妃仍旧在世,影响很大。
显然,皇帝并不想按照年序,而想要过继的是亲弟弟的儿子。
“任王之七子,年过三岁,聪明伶俐,朕已经派人去接了,下个月怕是要到了。”
李茗饮了口茶,随口说道。
“这——”寇准心头一惊,看来皇帝是早就有所准备,人都已经接了。
“朕,其实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意思。”皇帝叹了口气,道:“毕竟,这并不合宗法规矩。”
“臣等惶恐,圣明无过于陛下!”
寇准酝酿一会儿,这才道:“虽说宗法有云,立嫡立长,兄终弟及,但过继,却并没有要求。”
“任藩之子,虽然在旁系,但过继入大宗,就是大宗嫡系,理论上来说,并未违背规矩。”
“是吗?”皇帝言语中,终于带了点欣慰,他说道:“这段话不要传出去,就这么办吧!”
“诺!”寇准应下,犹豫一会儿,这才道:“太上太皇那里,也应该言语一声才行,有他的一声支持,抵得过臣等万句,藩王们也不敢埋怨。”
“圣尊?”李茗犹豫道:“皇祖父年纪大了,劳烦他老人家,再说,薛王自幼长于他膝下,骤闻噩耗,怕是不好吧!”
“太上太皇虽然年迈,但依旧耳目聪敏,想是不碍的。”寇准抬起头,轻言道。
“行吧!”
李茗想了想,还是应下。
兴庆宫,一如既往的明亮,人一上年纪,李嘉就喜欢上了晒太阳,坐在院中,浑身暖洋洋的。
“圣尊,陛下求见!”服侍的宫娥,轻声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
李嘉眼睛都不眨,摆摆手道。
很快,皇帝身着一件白衫,脚步沉重而来,见到晒太阳的祖父,犹豫再三,这才拱手道:“祖父,孙儿来看您了!”
“是皇帝来了啊!”李嘉睁开眼,瞅着皇帝一脸犹豫又疲惫的脸色,说道:“你是当我瞎子吗?”
“孙儿不解!”皇帝诧异。
“薛王昨夜病逝,你这会儿才来通知我?”李嘉颇为恼怒道,说着就要拿起拐杖来打一顿。
一旁的宫娥宦官,忙不迭劝道,皇帝逃窜了几步,哭笑不得道:“孙儿不是怕你伤了心神嘛!”
“我什么没见过?还怕这些?”
李嘉气呼呼道:“你也是,学不来,更不如你父,四十多岁了,竟然才两个子嗣,意外这东西,越不想越来,这回,头疼了吧!”
听到这,李茗苦笑道:“孙儿也要努力啊,可是,这是天注定的。”
“天?老子从来不信天!”
李嘉指了指天,毫不畏惧。
过了好一会儿,李嘉才躺下,斜眼道:“你今个来,不止是通信的,还有什么事?”
“孙儿晓得,大宗不可绝,所以想从兄弟们之下,过继个子嗣,继承大统。”
李茗轻声道。
“目前儿子多的,只有老五和老六,按照伦序,应当是老五,但你来见我,想必是想过继老六的儿子吧,毕竟他是你一奶同胞的兄弟。”
闭着眼睛,李嘉言语道。
听着这话,李茗心中诧异,心中的政治敏感,让他立马觉察,太上太皇,竟然还有势力在洛阳,他甚至察觉不得,一旦危及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但,随即,他又熄了心思。
毕竟是皇祖父,与他人还是不同的。
“皇祖父圣明!”李茗笑着点点头,然后靠近坐些,双手捶打着祖父的两腿,不时地捏一捏,陪笑道:
“您老言语一句,满朝就没有不服的。”
“是担心藩王们吧?”
李嘉随口道,又叹了口气:“放心吧,过继就过继吧,到时候带来,我看看。”
正隆九月,五月,上无嗣,以任王七子钥为嗣子,八月,封薛王,养于太上太皇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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