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是东阳里爵位最高的存在,拥有三等爵位簪袅,比起普通庶民,他家多了三顷地,三处宅,三个无偿为他耕种的庶子,因而他家是东阳里最为富有的,他盖了五间青砖瓦房,养了两头田牛,还有不少家畜,过上了有酒有肉的好日子。
按照秦律,家有两男,成年之后,必须要有一个另立门户,不然的话,赋税会翻倍,惊的长子伯婴,次子仲婴,三子叔婴都分开另过,他现在和小儿子季婴一起过。
今晚的事情已经完结了,按理说伯婴仲婴和叔婴应该回家去了,但是,他们跟着来到惊家里,久久不肯离去。
“你们有甚事?”惊晃着雪白的头颅,盯着三个儿子问道。
“阿父,赵宸家竟然有如此重宝,真是没有想到,你就没有点想法?”伯婴四弟妹兄快速交换眼神,由伯婴代表四弟兄道。
“哼!”惊一声冷哼,脸色一肃,很是严厉,道:“你们是生出了非份之想,对吧?我给你们说,这玉佩来头不小,你们切莫乱想,更莫乱来。”
“阿父,你也太小心了吧?”仲婴不在意,道:“战国大争之世,没落的贵族不知几多,今日为贵公子,明日为贱民,还不如我们庶民过得好。姬若华的祖上是很了得,和周武王有关系,可她家早就没落了,她也死了几十年了,何必在意呢?”
“是啊,阿父。”伯婴叔婴和季婴深表赞同。
“姬若华是死了几十年了,但是,对于她家的情形,你们可知晓?我们东阳里人只知她是燕国贵族之后,余者一概不知,她虽死,她家的势力难道就不存在了?”惊声音越来越冷,道:“战国大争之世,不仅仅国君大臣在争,就是庶民也在争,更不乏豫让之流的忠义侠剑之士,要是姬若华的势力尚在,我们岂是对手?”
这话非常在理,伯婴四兄弟沉默了。
“我给你们说实话吧,类似的玉佩我见过。”惊冷冷扫视四个儿子,道:“昔年,我追随武安君参加鄢郢之战,武安君巡察我们伍,我见他腰间有一块类似的美玉。”
“武安君?”白起是战神,在秦人心目中,那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一提起他,伯婴四弟兄满脸狂热。
“没错,就是武安君。”惊颔首,满脸狂热,道:“武安君那是何等样人,在大秦仅在王上之下,和丞相平起平坐的盖世英豪,他才拥有如此美玉。要是姬若华的家族尚在,必是非凡了得,喷口气,就足以让我等粉身碎骨。是以,你们切莫生出非份之念。”
惊一针见血,直指要害,伯婴四弟兄打个冷战,忙掐灭不该有的想法。
“你们以后和赵宸多多走动,若赵宸需要帮忙,你们一定要尽心尽力。”惊叮嘱道。
“阿父,没这必要吧?我们顶多不想不念,何必结交他?”伯婴不屑。
“河西有句谚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吴白两起,天作玄机’,你们可听过?我为大秦征战天下,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比你们想象的多,你们就照我说的去做吧。”惊高昂着头颅,道:“这对你们没坏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吴白两起,天作玄机”,是流行于河西之地的秦国谚语,说的是河西之地的遭遇。
河西之地,最初是秦国的,在战国初年,因为魏国强大,被吴起所夺。为了夺回河西之地,秦国努力百年,终于在商鞅变法之后强大起来,由白起在伊阙之战后全部夺回,当地就出现这谚语。
惊这是在告诫他的四个儿子,莫要以眼前情形看人,眼光要放长远些,人生起起落落,有什么样的劫难,有什么样的际遇,谁也说不清。
“诺。”见惊语气坚定,四个儿子不得不领命。
……
治回到家,毫无睡意,眼前想见的就是赵宸的那块玉佩。
“真是没有想到,小竖子家里竟有如此重宝,若是我能得到,我会餐餐有肉,顿顿有酒,奴仆成群,这日子赛过活神仙。”治在心里盘算开了,眼睛亮晶晶的,一片火热,暗道:“而且,我的子孙后代也会跟着我享福。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得到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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