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过去,山里的风越来越幽寒,林越清从前征战沙场,风餐露宿的苦早已吃惯了,本是不怕冷的,只是如今这具身子实在单薄的很,刚刚在林中用石头替换幽果弄断那棵树又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如今夜风灌进车厢,她的身体凉的如冬日的积雪,寒气直往骨头里钻。
她等的心中有些压不住的燥郁,抬手撩开了车帘。
此时正好一个人影从林中钻了出来。
“找到了?”林越清急道。
铭九喘了喘气,将东西双手捧了起来。
“小姐要的是不是这个?”铭九道。
马车后的人不住往她这边看来,只见一串细小的带点儿黑泽的小首饰,很像……很像他们男子从小戴着的结发铃。
铭九的手上沾的有泥土和血迹,手心的铃铛上却还是很干净,林越清扫了一眼他破烂的衣服和若隐若现的伤口接过发铃,她仔细看着那发铃,眼眸渐渐暗沉的如深海。
好一会儿,她才从深思里回过神来,修长的手放下车帘,声音微微有些冷肃道。
“云鸢,走!”
…………………………
青云山下一座小庄子里,几位仆妇和庄稼汉瑟瑟站在墙角,眼神时不时瞄着中堂上座的林越清。
他们打死都没想到这位姑奶奶会来庄子里,更何况如今已是三更半夜,这位姑奶奶来的这么急,他们不由担心着这林家最后一间庄子也要保不住了!
“柳叔,你别紧张,我们是在山里迷了路,这间庄子是你们几个老家仆安身立命的地方,小姐不会卖的!”
云鸢说着瞄了一眼坐堂上不苟言笑的林越清。
如今灯亮着,她虽是只瞄了一眼,但林越清那眉梢的细疤,左耳垂上的朱砂痣却是清晰极了。
眼前这个人确实是她家小姐,虽然这神态却是半点儿都没有林越清平常浮躁暴戾的影子,冷清的似是没有情绪似得,但她就是她家的小姐。
她心里暗暗揣摩着,却没发现林越清苍白的面容。
“他们都安顿好了没?”林越清道。
“啊?”云鸢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都在偏院里,衣服也都换了。”
“你叫柳叔看着他们,顺便把那个铭九带上来,我有事交代他。”林越清依旧冷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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