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起醒来时已经是午夜,差不多恢复了四小时。
床边站着李奥娜外,还有奥蕾娅,见他睁看眼都凑近了俯身探视。
身体没有什么不适,脑中多了许多内容。
他默默看着李奥娜,居然想起了无数年前的某个清晨,第一次在村外见到她时,两人破衣烂衫愕然相向的情形。
也想起了接下去的数年,他们相依为命,为了生存颠沛流离,依靠捡垃圾卖钱,一路从极北苦寒之地前往东方学城。
当然也想起了漫天大雪的夜里,她蜷在火炉边,陪着自己在学城的石屋里彻夜苦读。
有那么几个刻骨铭心永恒记忆的画面,似乎都是泪眼婆娑的李奥娜哀怨地看着他,满眼都是委屈。
王尔德是头驴,个性跳脱难以驾驭,做了不少让她伤心的事。
记忆虽然清晰,但还有些混乱,一时也无法整理都有些什么。
也许是错觉,苏起觉得脑袋有些发胀,好像变大了不少。
他翻身而起:“你们是谁?怎么在我房间里?”
李奥娜吓了一跳,一把扶住他:“怎么了,你不舒服?”
苏起腾地站了起来,瞪着她:“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把我怎么了?”
奥蕾娅这时在边上笑了起来:“他在逗你呢,刚才还说这是他的房间,转眼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公主心思太细太密,这点语言小漏洞都察觉了。
苏起也不知自己怎么会一时兴起,开这种唐突的玩笑,笑了起来:“公主很聪明,不过姐姐最实在。”
他叫李奥娜姐姐还是第一次,完全是脱口而出。
苏起的记忆增加了,虽然自我感觉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性格以及待人接物无疑受到一定影响,许多改变是结合记忆后悄然发生的。
尤其是对李奥娜和奥蕾娅,以前明知相互熟识,但还是抗拒不了陌生,现在则完全没有距离感。
随着苏起眼神、称呼的变化,李奥娜也明显感受到了那种亲切的熟悉。
她轻轻拍了一掌苏起,眼中已经泛起泪光,然后搂住了他,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她费尽艰辛,花费了万年时间寻找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心情之激动复杂,别人难以真正体会。
往日记忆与现实交融,苏起也忍不住搂住了她。
奥蕾娅看着他们半晌,表情十分复杂,最后笑了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很羡慕,姐弟之间感情能像你们这么好的,实在是不多见。”
苏起笑笑没有解释,这也是他与李奥娜的秘密,对外他们从未说明血缘关系,别人都以为他们是亲姐弟。
他一直轻拍李奥娜的后背,终于把她安抚平静下来,转过身去擦干眼泪。
苏起则转而反问公主:“您怎么还没休息,半夜跑到这破烂酒店里来做什么?”
奥蕾娅看了一眼李奥娜,微笑渐渐收了起来:“我得到存储中心报告,您的记忆恢复很顺利,所以就第一时间赶来问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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