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善坊簸箕巷高宅,这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宅子,莫约十数间房屋,不大不小,仅有一奴一婢,与高柔、萧诺言四人生活。
萧诺言自知,作为陈伯玉的金牌杀手,也得罪不少人。可偏偏,高柔却没有半分战斗力,哪怕晚上睡觉,他就不敢闭着眼睛。
在这个不起眼的宅子里,萧诺言布置了无数道示警的机关,以防不测。
右厢房的一间空屋子里,地上一排大瓮。大瓮上分别用朱笔写着“后院左一”、“寝室”“库房”、“前门”、“后墙”等字样。
萧诺言斜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触手可及的位置上,放着他的环首刀。
就在这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这是铜球与陶管碰撞的声音,在整个小院周边,密布着无数道丝线,丝线一旦会碰动,就会带动放在房梁上的铜球,铜球会顺着陶罐,落入这间屋子里的大瓮中。
原本斜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萧诺言,瞬间睁开眼睛,精光闪烁。他一跃而起,随手将横刀抄在手中。
他的目光盯着几个大瓮上,一颗铜球落在瓮中。瓮上写着“寝室”二字,这里正是高柔居住的房间。
萧诺言持刀,毫不犹豫推门而出,朝着高柔居住的房间奔去。来到高柔的寝室门口,屋里却没有任何声音。
萧诺言微微一愣,明明察觉到不妙,他还是推门而入。
哪怕再危险,他也不放心高柔一个人。
英雄最难过的不是刀山火海,而是情关。
萧诺言把横刀横在胸前,朝着黑暗的夜中喊道:“朋友,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夜幕中,一道寒光陡然出现,一柄锋利的横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朝他劈来。
萧诺言飞身直退。
一名身穿黑色劲装武士服的黑衣人挥刀直进。
萧诺言在急退的过程中,挥刀挑起案几上的衣物,劈头盖脸砸向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挥刀斩碎衣服,衣服碎片散尽。
萧诺言用横刀指着那名黑衣人冷声喝道:“你是谁?”
黑衣人冷笑道:“五天之前,你在杀鸡巷伤了一个年轻人。”
萧诺言心中一惊,他脑袋中瞬间浮现了杨天保倔强的样子,他缓缓点点头道:“我只是一柄刀,你应该找这柄刀的主人!”
黑衣人道:“放心,谁也跑不了,束手就擒吧,你跑不了!”
萧诺言不为以然的笑道:“嘴很刁,我倒要看看你的刀是不是像你的嘴一样刁!”
说着,他挥刀抢攻黑衣人,
萧诺言招招凌厉无比,压制得黑衣人,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此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众黑衣人端起弩机,朝着萧诺言放箭。
“咻咻咻”……
利箭的破空声响起,萧诺言被压制得狼狈不堪。
“噗嗤,噗嗤!”
数只锋利的箭镞,毫无迟滞的穿透萧诺言的胳膊,腹部甚至大腿,他此时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倒在地上。
黑衣人望着萧诺言愤愤不平的眼睛,淡淡的笑道:“带走!”
……
度支主事张烨虽然不是常参官,但是作为职事官,他一个月只有五天沐休,其他时间都在当值。
特别是民部的度支主事,掌握着全国的财赋支出与收入,工作非常庞杂,来到民部衙门度支职事房,他带到公案前,开始在几名小吏的帮助下,认真的工作。
大理寺司直张学善带着衙役,径直来到民部的度支公衙,朝着数十名忙碌的官员道:“度支主事张烨何在?”
张烨急忙抬头,对于大理寺这类獬豸官员,谁见了谁都害怕,张烨也不是例外,他怯怯的问道:“敢问司直,所为何事?”
“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张烨的身子摇摇晃晃,他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作为度支主事,他的事可多了,就算是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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