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那个人慢慢地走上楼来,一身黑衣,身形纤长,腰间一管笛子,负手而行。
然而,等到那个人悠悠地走上了楼梯,微笑着回过头后,看到了那张明俊面容的江澄,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是魏无羡……
可是,除了那张脸,这个人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原来的那个魏无羡。
魏无羡分明是一个神采飞扬、明俊逼人的少年,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从来不肯好好走路。
而这个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冷冽的阴郁之气,俊美却苍白,笑意含森然。
屋内,一身黑衣的魏无羡徐徐转身,和颜悦色地道:“真巧,又遇到你们了。”
温晁遮着自己的脸,已经只剩下气音了:“温逐流……温逐流!”
闻声,魏无羡慢慢弯起了眼睛和嘴角,道:“都这么多天了,你还以为叫他有用吗?”
他朝这边走了几步,踢到了脚边一个白生生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温晁刚才扔出去的肉包子。
魏无羡道:“怎么,挑食?”
温晁从凳子上倒了下来。
他一边鬼哭狼嚎,一边用没有十指的双手在地上爬动,拖地的黑斗篷顺着下身滑落,露出了他的两条腿。
这两条腿像是累赘的摆设一样挂在他身下,缠满了绷带,异常纤细。由于他剧烈的动作,绷带之间拉出缝隙,露出了里面还挂着鲜红血丝和肉丝的森森白骨。
他腿上的肉,竟然都被生生剐了下来。
空荡荡的驿站里回荡着温晁尖锐的叫声。
魏无羡恍若未闻,轻掀衣摆,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摇了摇头,道:“别的肉都吃不下了?自己的腿,有那么好吃吗?
魏无羡居然让温晁自己吃了自己的腿!
魏无羡低着头,教人看不清表情,幽幽地道:“赵逐流,你真以为,你能在我的手底下保住他这条狗命?”
温逐流依旧挡在温晁身前。
魏无羡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道:“好一条忠心耿耿的温狗。”
温逐流:“宗主知遇之恩,不得不报……”
“知遇之恩。呵。”
突然之间,他的语调神情陡转阴鸷,厉声道:“凭什么你的知遇之恩,却要别人来付出代价!”
一时之间,怨气纵横,四散而出,鬼哭声,哀嚎声不断……
他道:“逗你们玩儿了这么久,是时候做个了结了。对你们这两只温狗,我已经没有兴趣了,就是不知道我大师兄对你们有没有兴趣……”
“被发现了,魏无羡这小子已经有如此修为了吗?”江羽凡感叹到。
“下去吧,江澄……”
哐当,江羽凡把江澄扔了进去,屋顶被江澄砸了个洞,江羽凡缓缓落下。
江羽凡拍了拍魏无羡肩膀道:“魏无羡,你小子,回来了……”
江澄也拍了一掌:“臭小子,你回来了,师兄说你跟高人学艺去了,可都一个月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魏无羡一脸懵逼,满脑子问号,什么叫跟高人学艺去了,我踏马跟鬼学呢,在乱葬岗里煎熬了一个月,我容易吗我?
江羽凡抢在魏无羡前面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先把他们两个解决掉吧……”
两人的出现,温逐流顿时压力倍增,面色凝重,冷汗直流,但始终挡在温晁身前。
温晁蜷缩在墙角,拼命往木板里挤,仿佛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从缝隙之间挤出去。
江羽凡和江澄微微后退,魏无羡单手一挥,无边怨气从他的身体涌出,瞬间就摧毁了房子。
握着陈情的手缓缓举起,温逐流的身体被无形的怨气控住,也跟着慢慢悬空。
江澄有些心悸道:“师兄,魏无羡他……”
江羽凡:“淡定,别慌,有什么回去再问……”
左手手掌慢慢聚拢成拳,黑色的怨气,如漩涡般的注入温逐流的身体。
魏无羡双眼猩红,道:“化丹手,你剩下的那只手也不用留了……”
心念一动,怨气而动,将温逐流仅存的一只手臂绞断。
“啊,啊啊……”温逐流坠落地面,满脸痛苦。
随后一掌直击丹田,废了他的修为。
魏无羡看向一旁的温晁,此时他已瞳孔涣散,一脸绝望。
一个身穿红衣、面色铁青的长发女人,从土里钻出来爬到他身上。
她乌青的脸、鲜艳的红衣、漆黑的长发形成刺目可怖的对比,十指抓住温晁头上的绷带,用力一撕!
这绷带是刚才温逐流给温晁涂完药后重新缠上的,药膏、皮肤和绷带正粘在一起,被火烧伤后的皮肤原本就十分脆弱。
被这样猛力一撕,霎时间把还未剥落的疤痕和格外薄的皮肉一起撕了下来,连嘴唇也被撕掉了,一颗凹凸不平的光头,瞬间变成了一颗血肉模糊的光头。
温晁当场便晕了过去。
一阵婉转的笛声响起,数十具温氏凶尸,破土而出,争先恐后的去啃食两人的身体。
几息过后,笛声止,两人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江羽凡则拍出一掌,寒气翻涌,所有的尸体被冻成冰雕。而后砰地一声,化为湮粉,死的连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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