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抬眸与自己相对,所有醉意顷刻间散去。
侍女端起托盘上前,旁边嬷嬷道:“请太子太子妃喝下这杯合髻酒,从此长长久久,恩爱不疑,子嗣延绵,繁衍不息。”
她端过酒杯举起,顾寒轩继而伸手端上另一杯,与她绕手交杯对饮。
侍女们举着托盘和嬷嬷们一道行礼告退,只留下迎棠迎芙侍立边上。
慕云栖起身坐到铜镜前,迎棠将她头上饰物一一卸下,墨发如瀑倾泻及腰,脸帕沾水洗尽妆容。
待迎棠伸手欲褪去她身上礼服时,被慕云栖抬手拂下。
“你们且先退下吧。”慕云栖轻声道。
迎芙迎棠相视一眼,齐身退出房间将房门轻轻掩上。
顾寒轩坐在榻上眉眼带笑盯着立在镜边的慕云栖,她一头乌黑秀发对背着自己,一身华服勾勒着她纤细婀娜的身姿,不用看也知那张褪去脂粉后的面容会是怎样的清丽出尘。
浮想起三年前在慕府初见就被她打晕在地,四哥见自己晕倒,当时气急败坏,转身便与她厮打起来,害自己倒在雪地里被冻到清醒。
为了制止他俩停手,当时自己冷的后背发凉还故作无碍。回宫后此事传到父皇那里,自己也忘记当时如何向父皇请旨求娶得她。
顾寒轩绝不会承认他那日对慕云栖一见倾心,尤其还是个芳龄十二得小女孩,尽管那时女孩已出落的明眸皓齿。
慕云栖转身见顾寒轩看着自己出神,脸上溢着笑意,心中不由鄙夷。
“太子殿下今日似乎格外满意?”慕云栖看向他。
顾寒轩回过神来看见慕云栖一脸麻木的站在那里,心下懊恼。
“本宫今日大喜,心中畅意,难道不妥?”他问道,起身向她走去。
“并无不妥,太子殿下乐意就好。”
顾寒轩不接她话,手掌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绝美的脸,按耐住内心的炙热,屏息闭目欲吻上她脸颊,却被她阻手推开。内心的狂热触及到她冰冷面容时瞬间褪散,清晰的从她眼底看到了厌恶,令他全身感到一阵凉意。
他放开她,见她神色依旧不耐,心中升起恼怒。却不愿在新婚之夜闹出动静,将怒火强忍下去。
“你还真是丝毫未变,一如当初的跋扈。”顾寒轩嘲讽道,说完后便走回榻上,径自躺下。
慕云栖冷笑道:“时隔数年,太子殿下对当初的事竟还未忘怀。”
“当然,本宫此生从未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对待过。”
“那太子殿下,为何还要娶我。”慕云栖问道,其实她是真的想知道为何。自己并无过人之处,当初还伤过他,他却为何要娶。
顾寒轩双手枕在脑后,两眼望向榻顶帷幔,自己也曾想过为何当时要向父皇请旨,为何后来要安排影卫去打探她,自己为何要去留意她的喜好。
“你以为是为何?”他未看她一眼,依旧望着榻顶。
“若论出身,慕家武将之家自是不能与平勇候等世家相及,若论权势,也自有国公府与徐府在前,我实在不知,慕家有何让太子殿下相中之处?”慕云栖娓娓说道,然后自行坐到软榻上。
“太子妃还真是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他阴冷说道,面色暗沉下来。
“太子殿下过誉了。”慕云栖道
顾寒轩不禁失笑,她还真当夸赞来受用:“慕家有一样是别人家没有的。”
“请太子告知。”
“你...”
慕云栖不禁疑惑,看向榻上男子,见他良久不言,随后竟侧过身子,闭目就寝。
见他似乎睡去,心中如释重负般轻吐气息,躺在软榻上,之前的倦意也消失殆尽,对明日的情形,不禁担忧。
房内烛火昏黄,一室两榻,各自休憩。
外面甬道上的大红灯笼在夜风下,左摇右晃,将漆黑的夜晚照出微弱光亮。
烛火燃尽,房间一片漆黑。门口守夜侍女困意十足,看房内烛火已灭,便靠着房门睡去。
夜里顾寒轩周身被冷意袭身,醒来见四下黑暗,房内寂静无声。
他抱起衾被借着房外甬道透进的光亮往软榻走去,果然见慕云栖斜卧于上,礼服裙摆延伸在地,他将衾被轻轻覆在她身上,替她拢了拢遮住她脸的秀发,静静看了一会儿,便回到喜榻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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