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黎文海来时已经由黎安明提醒过,倒是知道不少。
这时又听得程明感叹道:“唉,还是你们外官舒服些,至少不用为了那些蝇营狗苟的小事操心。”
“唉,明兄,其实哪里都一样,这样的事是少不了的。”黎文海闻言摇头苦笑道:“再说,小弟那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们是动嘴,我那里和土司间的较量可是动刀兵。”
黎文海不想过甚的涉足朝政,便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兄长,你可认识一个叫李进忠的太监?”
“不过是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内使而已,你找他干嘛?再说,他也不是太监啊!”程明闻言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一号人来。
“呃,他不是太监吗?”黎文海闻言一愣,莫非黎安明的消息有误?
“看来伯夷你对内官一无所知。”程明见状笑了笑解释道:“太监这个称呼的确已经滥用,但也还没到随便一个内官就称太监的地步,认真论起来太监只是内官中最高等的,正四品。其下还有左右少监,正五品,左右监丞,从五品,再下典簿,奉御,长随这都是有品级的,其中司礼监,乾清宫等各宫近侍穿红贴里,二十四衙门及各山陵等处及长随以下低等穿青贴里。但各衙门主事的都可以穿曳撒,而无论是穿曳撒还是贴里,奉御以上都戴钢叉帽。”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对了,今天在太孙那里我还见过他,虽然我和那叫李进忠的内侍不甚了解,但我看他穿青贴里,戴的又是平巾,那就只能是长随及以下了,但长随至少也得戴个牙牌,而他却是乌木牌。我见他年纪已经有五十多了吧,这年纪也不至于还是火者,这就只能是个没品级的内使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黎文海顿时了然,程明的话和黎安明给自己的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李进忠已经傍上太孙了。
“伯夷你打听他干嘛?”程明随即颇为好奇的问道。一个在西南的指挥使,忽然打听一个没品级的内侍,不得不让人好奇。
黎文海见状哈哈一笑,道:“说来好笑,前几日路遇一算命先生,小弟趁着歇脚的工夫,好奇的和他聊了一聊。嘿,说来也奇怪,他不但说出了我的来历,还说如果能和一个叫李进忠的内侍打好关系,未来几年前程可期。”
论起编故事骗人来,黎安明还真不如黎文海。
“那些个方士的话伯夷你怎么能信。”程明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道:“不过看那李进忠和太子府的关系尚可,和太孙的关系也挺近,这点倒的确是个前途,毕竟太子终有继位之日,那时候太子或许会看在太孙的面上提携他一把,这人还有晋升的机会。”
黎文海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在意,反正黎安明只说尽量打点,如果事不可为作罢就是。不过他还是问道:“对了,兄长,这李进忠不是在甲字库当差吗?”
“甲字库倒是肥差,但也只能说他善钻营,还有些手段,但并非就是说他地位高。甲字库只是內承运库之一,內承运库五品的掌印太监一员,下属近侍,佥书等职,都是有品级的,共辖十库,以甲乙丙丁等号,各储地方供奉的货物,各库皆有掌库,掌库同样有品级,他既然没有品级,那他肯定不是掌库。我今日见他的时候,发现他不识字,那就不可能是写字了,剩下也就只能是监工,掌库以下就写字和监工。”程明闻言喝了一口茶解释道。
“好吧!”黎文海闻言也放弃了继续打听的打算,到时随缘吧!
随即他便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转而和程明聊起了其他事。
正当两人聊得甚欢时,就见黎荃和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程管家进来直接禀报道:“老爷,宫里来人了。”
程明闻言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此时差不多已经是戌时了,便问道:“都这个时辰了,宫里来人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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