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槿也知道,本来韦圆成设下棋局为赌约,缓策借槊,被她这么一闹,反倒功亏一篑。
杜槿眼珠滴溜溜一转,顿时计上心来,对韦桃符说道:“那,我现在就认你做义父如何?”
“啊?乖女儿此言当真?”韦桃符兴奋的问道。
杜槿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只要你答应借槊,自然不会食言,在场之人皆可作证。”
韦桃符顿时大笑道:“哈哈,你要是我女儿,这槊便也就是你的了。还谈什么借不借的呢?”
此言一出,韦圆成听后便是阵阵的咳嗽,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枯坐着跟这老疯子生生耗了一天的时间,不成想杜槿这小丫头片子,只用了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而且还是送,不是借,当真是事半功倍。
韦富赶紧捶背递茶,韦圆成这才笑道:“嘿,没想到啊,老夫虚耗一日,筋疲力尽。还抵不上蕣华这丫头一句话,哈,早知如此,何苦如此麻烦?”
韦桃符也不搭理韦圆成,吩咐管家道:“赶紧,准备香案,我要焚表祭天收义女!”
仪式很顺利,之后,韦桃符便把马槊传给了杜槿。可谓皆大欢喜,韦桃符又安排下酒宴,招待众人。
酒席宴间,这才问起借槊的原因。
韦圆成自幼跟韦桃符一起长大,他自然不是外人,便一五一十的说了清楚。
韦桃符依旧用酒葫芦喝酒,并咂嘴说道:“嗨,哥哥也不早言,若早知是为了我女婿夺印,我早就借了。”
不过,这话在场之人可没人相信,因为谁不知道韦桃符嘴里向来没真话。
酒过三巡,韦桃符讲起了自己这杆马槊的前世今生。
在座众人,别说韦韬世、杜槿两个小辈,就连韦圆成也对他这个老弟弟视若珍宝的马槊知之甚少,他只是知道这是先皇杨坚御赐之物,其他的一概不知。
众人便料有兴趣的听韦桃符诉说:
“此槊,为梁太宗简文皇帝萧纲登基之时亲手所制,并将其乳名六通,赐给了这杆槊,可见他对此槊之深爱。后因其年号“大宝”,出于避讳,便又称其“大宝槊”。后辗转落入太祖文皇帝的手中,并御赐予我。”
而这杆槊也不负“大宝”之名,其用料材质绝非寻常可比。
槊锋为乌兹钢锻成,也就是此时所说的镔铁。作为皇帝的萧纲,所用的镔铁成色,定然是天下之最。
大宝槊之槊锋长而窄,为二尺八寸,比一般的槊锋都长,又分八面研磨打造,若非坚甲硬胄,在此槊之下,定是一击而破。
而槊杆长六尺,所用材料更是稀有。乃是辽东高山之巅上的一颗百年铁桦,坚硬无比,刀斧不可断。萧纲得此木料,龙颜大悦,便称其为“木王铁”。
槊纂长一尺二寸,更是萧纲让巧匠熔了波斯白金所铸,极为稀有。槊纂,就是槊的尾端,呈尖锐状,一来是为了美观,看起威严;二来关健时刻更能抵御背后袭击之敌。
六通大宝槊,总长恰好一丈,尺寸拿捏之准确,也是令人叹服。
上好的槊要耗时三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因此造价高得惊人。由此可见,竟敢用如此天材地宝制槊的梁太宗萧纲,亦是一位锻造兵刃的名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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