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李迹,神情虽然坚定,眼神却有股淡淡的忧伤,说道:“但是我们这种没有立过军功的平民,一没钱,二没权,别说考阐院教授了,想要进去做个学生,都要通不少门路才有资格,如果被户部仔细查我的过去,我真的很担心会有麻烦。”
李迹无语地道:“怎么听你说得,我们好像和乞丐一样混得很惨似得,你知道我这几天赚了多少钱吗?”
他手臂一挥,豪气万丈地说道:“两千两!那可是两千两,银子排起来可以当床垫的数量!你见过没?咱们现在可都是身家过千的人了。”
越晗雪是惊讶了,但惊讶只划过脸上几秒钟,她重新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自然是……咳咳,靠做生意来的,我帮一个有钱人解决了点家事,他给了我报酬。”李迹微微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学女子变脸,李迹不足的底气也在转眼间在他稚嫩的脸上充满,他极为认真地教训道:“看你担心成什么样子了,虽然我自认是个小人物,但现在混得还是挺好的,即便权路方面还没有进展,财路却已经够了,你以为你男人这几年一直省吃俭用,攒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
“我男人?”越晗雪好看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李迹故作镇定地道:“这不是事实吗,我们都同居这么久了。”
“你应该叫我小姑吧?”越晗雪脸上的胭脂凝结成冰雪。
李迹落荒而逃。
……
……
赚到一大笔钱的同时,还好好调戏了一下自己的“小姑”,李迹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出门的时候到隔壁的酒铺里转了转,发现生意很好,以往空着的冷清座位现在都挤满了人,老板娘也忙的没有靠在柜台边瞌睡的闲情了,端酒整理忙里忙外不可开交,想来这都是越晗雪名气更甚从前的缘故。
李迹笑着走到拿着抹布狂擦桌子的老板娘旁边,斜了一眼不远处正等着坐到这张桌子边的几个客人,说道:“老板娘,我觉得你该招个伙计了。”
“你替我免费帮工?”
“免费过分了啊,每个月五十两银子,我就干。”
老板娘翻着白眼,刷的手臂一挥,桌上不知被哪位客人倾倒出来的酒水哗啦溅了过去,李迹轻巧地一躲便躲开了,黑着脸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有客人在旁边看着呢!”
已成为中年大妈的老板娘瞪着眼睛,挤着眼角一道道鱼尾纹,没好气地道:“你也知道我忙啊,还不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店里可没有空位子让你坐。”
李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我也不打算坐下来买酒喝。”
老板娘不耐烦地挥着抹布,倒让李迹想到了那天进春雪楼的时候。楼上那些姑娘们甩绢招呼他的情景,一比较顿时一身寒,急忙离开了酒铺。
看着胭脂巷的街上人来人往,有卖瓜的阿婆自卖自夸,也有胭脂首饰摊前叫卖的小贩和驻足观望却迟迟无法下决心买的客人,这种普通小百姓的生活气息,熏陶着他从小就浸染成鲜红血腥的心,他平生头一次生出,自己只是个有点小钱的市井少年的感觉。
就像湘夫人和他离别时说的那句话,娶个婆娘,赚点小钱,老老实实过日子,自己现在仿佛就是这样的生活状态。
不过很快,出于对钱财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不足,这种有钱小人物的感觉烟消云散,他突然感觉到了未来用钱的压力。
明年越晗雪要考阐院,就像她今天说的,想要弄到考试的资格,要花大量的钱去京城铺门路打关系,这笔原本对于商人来说的确只能算小钱的积蓄,到时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到现在算上所有的积蓄,我也才积累了不到四千两银子,按照姚老爷子说的,开个品行证明都要五千两呀,那哪里够花?”他恼火地想道,觉得人生真是他妈的操蛋,四千两银子身家的小老百姓,居然还要为用钱担心。
为了避免再次成为穷光蛋,李迹觉得还是应该再去多赚几笔大钱才是。
鬼谷子的高徒苏秦?学得纵横家诡辩技巧的人又如何?想找我家小雪看病,小爷我照样要用这张嘴,把你敲诈地一根毛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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