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如何会站在这里等他们送上门来?
中年文士深吸一口气,双掌合十,再次离开间,掌心已多了一张漂浮着的土黄色的符。
又是符,田棱眼角微微一抽搐,从那时发现此人身上居然有诸多道德宗功法时,他便猜测此人可能和道德宗有关,只是因为他同时售卖别派功法而没有细思,眼前所见,那土黄色的符,似乎是他记忆中一道威力颇强的地刺符。
因此他立刻发出指令:“跃!”
三十位边骑军都是身经百战地老兵,可以说什么情况都遇见过,田棱发出这声简单的指令后,他们想也不想地便齐齐向上猛地拉动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这些战马和主人也几乎是心意相通,立刻嘶叫着蹬动后退高高跃起,一时间三十骑同时跃空的一幕可谓是壮观无比。
几乎是在那些马蹄离开地面前的瞬间,这条覆盖着积雪的小道下猛地炸起,无数的尖刺透地而出,就如同瞬间爆发的雨后春笋般,覆盖范围足足达到了近五米。令的马背上的边军都心悸不已,如果没有田棱的事先提醒,只怕他们此时已经被连马带人刺了个透心凉。
三十骑同时在高速冲掠中跃起,那短短十来米的距离瞬间就被拉近,中年文士一记事先埋伏好的地刺符失效,脸色也不禁是一变,抬头看去,眼中已尽是寒光闪闪的刀锋。
当年秦国江湖被商鞅和尸子践踏,尸子和他的刑法队负责对付江湖中那些强大的修行者,而在江湖中基数最大的底层修行者或者说是寻常的武功高手,自然不需要尸子出手,而是由商鞅调动的军队来围剿,所以对于他这种底层修行者而言,最恐惧的不是当年尸魔的铁链,而是秦兵的马蹄声。
在他记忆里的刑法治江湖不是尸子的刑锁江湖,是商鞅的马踏江湖。
此时的这区区三十位边骑军,那腾空的马蹄和斩来的弯刀,便如同是当年的那一幕幕。
中年文士吓得呆住了。
他的样子落到最前面的那位边军眼中,自然是鄙夷无比,狞笑着看着自己手中的刀离得这人脖子越来越近。
修行者又如何?还不是一群丧了家的可怜犬?什么江湖,只有秦国的军人才配站在这个江湖之中!只有秦国的军人以后才能站在世界之巅!
田棱深深呼出一口气。
看来这次的任务,要结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过就是大秦军人带给这所谓的江湖又一次的阴影罢了,就如同他这些年一直跟随父亲和商鞅的脚步所做的那样。
他已经准备等中年文士的头颅坠地之后,说出收刀二字了。
但是异变陡生。
最前头的那把大秦边军弯刀,没有落在中年文士的脖子上,而是悄无声息地断了。
紧接着这位握刀的边军身体也断成了两截,血花在雪地上开放,喷洒出血雨,凄艳地淋下,将中年文士淋地满脸是血。
一颗头颅坠落在地,脸上还保持着即将斩杀敌人的鲜活狞笑。
紧接着是第二把砍来的弯刀,同样在田棱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刀断人亡。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凡是在先前一跃中接近了中年文士身前三米的边军,都在这一瞬间接连被无形的力量斩成了两截。
鲜血将雪地染红。
其余的边军赶紧勒住马缰令马匹强行落地,以停止前跃来保持和中年文士的距离,由于这是突然情况,前面的人突然停下,后面反应慢点的还在继续前跃,一时间便撞到了一起,就有一位不幸的边军汉子被头顶突然踩下的马蹄活活踩穿了脑袋,场面血腥无比。
而更后面让马匹坠地的也很惨,他们在三十骑的最后面,还没有跃过那一排排尖刺的范围,便被前面挤得强行落下,直接就掉进了尖刺阵上,马和人一起被从脚心穿透到脑袋,凄厉的惨叫令人听得心惊无比。
只是转眼间的功夫,这三十边骑军便损失了差不多七八人。
没有事先和部下一起冲锋的田棱坐在马背上,脸色苍白地就像是一个死人。
而那个先前被他认为仅仅只是个二境修行者的中年文士,脸上面对狞笑的边军斩下的刀时的恐惧神情已是彻底不见,变成了他在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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