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岫云馆出了事?”
宁苛略一沉吟,翻身上墙,岫云馆的墙足有八尺高,但这却难不倒宁苛,老军头可是逼着宁苛连二丈的城墙都跳过,更何况是甜水巷八尺墙。
墙内冷清,唯有一处院落灯火葳蕤。
正是岫云馆头牌清倌人白蒹葭所居的碎玉轩,宁苛心中一凛,但随即失落,喜欢了许久的人,终究……
但结局只能如此吗?
宁苛不甘心!
“卑鄙无耻!”
宁苛暗骂,但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往碎玉轩摸去。
被人比作《秦王旖旎图》中媚娘子都无法与之相比的白蒹葭,就是梳拢,也怕是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旁观的。
世间能如柳下惠的能有几人?
小心翼翼地,宁苛轻手轻脚走近白蒹葭的碎玉轩,蹲在墙下,但却没有听到想象之中的不可描述,反倒是一个老妪嘶哑的说着些什么。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宁苛呼了口气,但心中不仅仅只是欣快,竟然还有一丝失望,怀着复杂的心情,宁苛踩着墙边的假山,总算是看清了碎玉轩中的情景。
白蒹葭坐在桂花树下,神色清冷,慢慢呷着白瓷茶盏中的清茶,宛若天上仙,而宁苛先前听到的沙哑声音的主人,正坐仙子一般的白蒹葭对面,一袭大红衣袍,如同干瘪橘皮地阴郁面容,分外诡异。
只听红衣老妪道:“大陈王朝的老皇帝行将就木,秦王马上就要登基,宗正令你同我前往京城,这份龙脉气运,决计不能让观音宗的那个小蹄子得了去。”
放下白瓷茶盏,白蒹葭淡淡道:“姥姥,我所修习的功法尚未大成,如何能与观音宗的李天娇匹敌,况且大师姐不是已经在秦王身边,那幅旖旎图还不够吗?”
这便拒绝了红衣老妪。
红衣老妪闻言阴恻恻笑道:“蒹葭你是不愿意做大陈的帝后?可别忘了,那幅旖旎图……”
白蒹葭没有说话,只平静地看着红衣老妪。
墙上的宁苛险些没从墙上摔下,宛若白莲花纯澈清冷的白蒹葭,竟然是那位《秦王旖旎图》中的主角“媚娘子”!
红衣老妪所说的“观音宗”还有白蒹葭所说的“李天娇”,宁苛闻所未闻,只是那位大陈王朝的秦王陈元君,那可是人尽皆知的风流人物,他的事迹,早就在酒肆茶楼中传唱许久。
“什么人!”
红衣老妪厉喝一声,一道银光如同雷霆扑面而来。
宁苛大梦初醒般,犹如猿猴从假山上跃下,而那道“雷霆”滴溜溜地转了个圈,如同跗骨之蛆般粘了上来,只有三尺之距,宁苛总算是看清了“雷霆”的真面目。
是一支银簪!
转瞬之间银簪刺向宁苛眉心,生死就在这三尺之间!
宁苛不晓得哪里来的勇气,眉心炽热,抡起腰间的酒葫芦,砸向激射而来的银簪。
咔嚓一声,木屑纷飞,酒水如雨落下,酒香弥漫。
银簪失去了后劲,掉落在地上,酒葫芦成了纷飞的木屑,而宁苛却不见了踪影,岫云馆的后门以及半面墙不复存在,如此大的动静,甜水巷中却没有一人出来查探。
红衣老妪挥了挥枯槁如树枝的手,落在地上的银簪宛转飞回老妪鬓边。
“观音宗?”
白蒹葭望着宁苛逃脱的方向道:“不是。”
甜水巷今夜未必有靡靡之音。
宁苛眉心愈发炽热,仿佛有人在用针刺双眼一般,自宁苛记事起,每到龙抬头前夜,眉心处就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双眼如同针刺。
强忍疼痛,宁苛向着白墙巷跑去。
半个时辰之后,哀嚎终于停止,宁苛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衣衫已经湿透,而眉心地灼烧感与双眼的刺痛也渐渐褪去,而庭院中月明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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