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琼只记得那一天老爷和夫人把她和病弱的少爷推进了里房间,吩咐她照顾好少爷,把门拴好,便摸了摸他们的头决绝的转身而去。
在惊马的嘶鸣声中,散兵的桀笑里,随着里房的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那个虽然一直被外人称做她夫婿,却一直自称是她哥哥,只把她当妹妹的病弱少年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轻柔的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后,同样决绝的把她推入了他们从小捉迷藏找到的勉强容纳下一人的暗洞里,轻笑着从角落里走了出去。
轰隆声、恐惧声、嗡鸣声、锐耳的尖叫、可怕的痛呼、刀划过皮肤的撕拉声,钝器打到骨头的骨裂碎响声……或熟悉或陌生的各种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在脑海里回响着。
脑海中有根弦被死死的绷紧,那些声音仿佛就在弦上无所顾忌的使劲蹦跳着。
等到所有的声音归于平静,等到她走出暗洞时,那个她绝不愿看到却必然发生的景象映入眼帘后,那根她脑海里一直紧绷的弦,断了。
也许是情绪到达了顶点,一切归于平静。也许是脑海深处什么枷锁被打开了,涌出了些离奇的记忆。
没有任何的声嘶力竭,陈琼平静到有些不正常的弯腰用平生最轻柔的力道缓缓的把病弱少年死死瞪大愤怒羞辱的双眼阖上,轻轻地把少年残破身躯上带血的长衣一点点褪了下来。
同时解开了自己的衣衫,把少年的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给少年换上了她的衣服。
少年的骨架偏大,衣服挂在陈琼身上有些显大,但因为少年四肢尽断,躯壳破烂,陈琼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也合适。
把自己的发髻束成少年时常打扮的模样,陈琼最后看了已被自己打扮成少女模样的病弱少年一眼,蹲下身,也不在意少年脸上翻起的血肉,四溢的血迹,对着少年的嘴角轻轻地吻了下去。
“我会为你和阿公阿婆报仇的……”
微微嘶哑的声音少了几分平日的软糯娇俏,多了几分病态的温柔及狠决。说罢舔了舔嘴角沾染上的血迹,便不再看少年一眼。
捡起了桀人散兵留下的武器,一把快有她人高沾满了红色血迹、白色浆汁的大刀,扛到了肩上。
……
几日后朝廷里的人来了,来到这片被肆虐过的边境小城,说是上边的帝王闻此噩耗异常惊怒,为扬国威,决定征兵征伐桀朝,让每家每户出一名身体健全的男子参军,为国征战,为亲人和同胞复仇。
看着征兵人吐沫横飞的介绍,底下人或是惊恐惧怕、或是颤抖退缩的神色,陈琼拖着大刀走上了高台,从小兵手中抽取了一张征兵的契约。唰唰唰,签上了自己……夫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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