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寨作为传统村落,住着不同姓氏的人家,关系网各不相同,人多则势众,当家的说话也有份量,反之则人微言轻。
赵刚的理想很丰满,可真当他想大展手脚的时候,才发现响应都寥寥无几。
因为赵家并不是大姓,祖上只是朱家的厨师,朱家在打土豪分田地的年代开始衰败,赵家由此才作为贫农翻身,到赵刚这一辈时只有一个姐姐和弟弟。
姐姐外嫁,所以整个村子里说得上话的又有血缘关系的只有三弟赵强。
赵刚的理想受制,但他却不气馁,继续传达着上级领导的精神指示,他相信背靠大树好乘凉,一个队的力量始终是薄弱的,必须靠政府的支持才能有所发展。
他没事就往村委会跑,翻着图书室的养殖、种植各种书籍,学习着先进的知识,然后再通过摆龙门阵等方法传递给乡亲们。
对于吴大鹏要求他搞好精神文明建设的任务,他也不遗余力的推进着。
在大集体的时代,朱家寨是有玩龙灯、唱花灯的习俗的,可是土地下户、电视开始普及之后,人们对传统的民间技艺不再上心,逐渐荒废。
赵刚希望能把这些习俗重新发掘出来,这都是集体活动,是可以增进大家的感情的,只有集体活动,才能把全村老百姓拧着一股绳,劲往一处使。
然而他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在新历元旦之日,罗明珠和陈世芬之间的冲突再一次爆发。
罗明珠拿陈世芬在坡上捡回来的柴烧火,被陈世芬逮个正着。
但凡有点脸皮的人,都会放下柴火,然后离去。
可罗明珠把陈世芬当着空气,继续抱着走向自己家的灶房。
陈世芬道:“你是哪样意思,这是我捡回来的柴。”
罗明珠道:“你捡回来的,你喊得得应?柴上写你的名字了?大白天的我怕是碰到鬼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罗明珠吃透了陈世芬的性格,并不把她当回事。
陈世芬上前拉住自己家的柴往回拖,不让罗明珠进屋。
罗明珠在和李敏的争斗中,白挨了一顿打,自掏腰包买了一些药,一直想找回场子,无奈没有机会,此时见陈世芬不依叫,当下反击。
两人扭打在一起,很快把家中的人吸引出来。
李三珊见母亲被打,瞬间就吓哭了,在后屋檐下哭泣。
李国发从屋里出来,忙着把两人分开,问道:“怎么打起来了,快松开。”
李国发力气大,很快就把两人拆开。
罗明珠得势不饶人,继续伸脚踢陈世芬,李国发不得已把她一推,罗明珠没防着摔倒在地,觉得自己的老公护着别人,立刻在地上滚了起来,嚎叫道:“打死人了,李国发你个爬灰匠,你为了这个小娼妇,要打死你婆娘哦。”
李国发不理罗明珠,对陈世芬道:“你先回去,不用管她。”
陈世芬捡起自家的干柴,说道:“大白天的就偷东西,着抓到了还不认帐。”
罗明珠疯狂滚打,不小心滚到了屋檐沟中,正好下过雨,沟中有积水,和着泥浆,脸上、衣服裤子上都打湿沾上污泥。
李国发看着恶心,骂道:“你滚吧,有本事就滚一天。”说完也不理她,直接回屋。
没有人观看,罗明珠自然不会继续撒泼下去,起身也不整理,直接跑到赵刚家中,临近门时,马上嘶喊惨叫起来,似乎觉得不太真实,直接伸手在脸上挖了三道血痕。
“赵队长,你快替我老婆子主持公道吧,我都要着人打死了。”
赵刚正在等老婆做饭,借着饭前时光休息,听到声音就知道事情不妙,马上跑出来,问道:“罗二孃……你这是怎么了?”
罗明珠把脏手往脸上一糊,却碰到了刚挖的伤口,疼得一声尖叫,说道:“唉哟,我这个命苦哦,你快帮我主持公道吧,要不然这样下去,我怕是活不到过年了。”
赵刚道:“二孃,要不你先洗个脸?”
罗明珠道:“不能洗,这是我着打的证据。”
“那你说一说,你着哪个打了?”
“还有哪个,除了那小娼妇没得其他人,就是陈世芬。”
“那我们去你家,把这事解决了。”赵刚觉得陈世芬不可能主动打罗明珠,不能听其一面之辞,必须去她家把当事人找齐,当面对质。
罗明珠道:“谢谢赵队长,你公正严明,比某些人强多了,还是你当队长好。”
赵刚微微一笑,他也不是外来的,罗明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十分清楚,你要是帮着她她就说你的好话,你要是不如她的意,当面都会翻脸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编排。
到了李家院坝,罗明珠直接骂道:“小娼妇,滚出来,打了人就躲在批咔咔里不敢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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