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夏宇并非第一次遇见,哪怕他强光手电细看下,鼎身并无铭文,个头也小,做工也粗糙,但越是这样的鼎,年代往往就会越久远。他自己是玉海大学历史系的,单就青铜器鉴定方面,欧阳修撰写的《集古录跋》,以及赵明诚和李清照夫妻的撰写的《金石录》翻得滚瓜烂熟,近现代的青铜器鉴定相关书籍也都看得特别多。最主要他自己喜欢和需要,舍得花时间和精力去研究。
现在身体的反应更是实诚,迫不及待想要像先前吞噬掉青铜戈一样把它也给吸收了。好在夏宇还能控制得住,把青铜小鼎拿到手上仔细鉴定了一阵后,他愈发笃定,这根本就是刚出土不久的。他也就没必要跟摊主互飙演技玩那些虚活,直接问价砍价就行。
他刚掏钱买下青铜戈,摊主对他的眼光和实力也有了初步的认可,但还是狮子大开口,“一万!”
夏宇闻言直摇头,按这边的行话,摊主这要价后面加两零的话就是一百万了,哪怕这件青铜器再怎么珍贵,意义如何之大,算得上是几级国宝,未来潜力如何,都绝对要不了这么高。
他也还是就地还钱,伸出一根手指,“一千。”
又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摊主大概也是急于脱手,最后双方达成一致,同意以“两千五”达成交易。
夏宇虽背了个大背包,但里面肯定没带那么多现金。摊主说是可以转账,但他却还是想用现金交易,甚至连手机号码都不想留,只说,“麻烦你先等等,我先筹筹看能不能那么多现金,用不了多久时间,不行的话再银行转账好了。”
摊主也表示明白,只是夏宇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也能耐着性子等待。说句不好听的,他刚刚那一摊位上的青铜器,加一起都不如先前那把青铜戈值钱,因为都是“工艺品”来着。他明显感觉得出来,眼前这小伙子是个老手,交易完成之后,谁也不认识谁!他也希望如此,也就没去打听别人姓名职业之类的。
夏宇则是赶紧打电话,不管怎样,这件青铜小鼎都是必须拿下的,哪怕事情不顺的话,冒些风险转账都行。转账肯定是不如现金交易更稳妥,最起码,有关部门通过转账信息,交易姓名至少是查得到的,至于手机号码,现在更是绑定了个人身份信息的,一查一个准。
现阶段,青铜器交易法律上是不允许的,但民间交流活动还是相当多的,也不可能禁止。被抓住的话,可是要进班房的,但进去的基本都是盗卖方。收藏者的话,顶多就是交还国宝,至于钱款就别想着去追回,不坐牢就算好的。
风险自然是卖方大得多,这样说吧,刚刚如果两人价格谈不妥,夏宇反手去举报,这货妥妥就要被抓。很多盗卖文物的人落网,都是因为太贪被二道贩子们举报的,但不到最后一步基本不会这样,毕竟,大家都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
所以,现在夏宇这样的做法,反而让摊主更加安心起来,反正现在东西还在他手里。
夏宇拿手机拨了号码出去,响了之后好一会才接通,这时间点也属实有点早,电话那头语气莫名兴奋,“阿宇你那又出了硬货,大黄鱼还是锦绣龙虾?”
“辰哥,梦里都有的。说正事,你那有多少现金,我这急需二十五万,要凑不够的话,我转账给你,我们都去ATM取!”夏宇简明了说了状况。
“白兴奋一场,你又去鬼市淘东西了啊!我这边没那么多只有二十万,还用我去ATM取吗?”
夏宇高兴道,“不用,辰哥你带钱直接过来就好,剩下的我去取。过两天端午节我就回老家,看能不能搞到什么硬货给你。哦,对了,到时候还要借你车用下。”
“没问题!你发个定位,我这就赶过来。”
“好的,等下见!”夏宇电话打完,马上跟摊主说了下情况。摊主点头表示回去看摊,让等下去找他就好。
夏宇说好,他自己也赶紧去附近ATM取现金,每张银行卡每天是有限额的,最多也就取两万,要是没有限额的话都不用麻烦周辰的。好在他有好几张不同的银行卡,也都有带在身上。
路上他在手机上先给周辰转了二十万过去,周辰家开海鲜酒楼现金多,也是夏宇第一时间想到他的原因。
到ATM后,夏宇把几张银行卡里的钱都取了出来,这一来,也把他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彻底掏空。但只要拿下这只青铜小鼎,一切都是值得的。
取好现金后他也没在这多耽搁,直接返回文昌路的天光墟市场,刚刚的摊主还在卖东西。青铜小鼎还是在他身边的黑袋子里,夏宇也没多说话,只在那看其他的铜器,这类现代“艺术品”,多看看了解下也挺不错的。除了那些“大开门”也就是行家看来一眼假的铜器外,很多铜器的做旧手法其实已经相当高明,连专家们都容易“打眼”。可惜这些不是商周而是“上周”的青铜器,根本骗不了夏宇,他身体不认……这也是他从没在青铜器上打过眼的根本原因。
周辰快到的时候就给他打电话过来,夏宇接了电话后,给了摊主一个眼神,他很快就带着袋子跟了过来。
到地点后,周辰已经下车,跟夏宇打了声招呼然后把装着现金的袋子交给他。夏宇再从背包里把自己刚刚从ATM取的五万块放进去,让摊主清点一下,同时也接过他递过来的黑袋子。
周辰很好奇他买了什么东西,看到是件青铜器之后,瞬间就明白了他为什么选择现金交易了!
夏宇再次上手也完全确认这件青铜小鼎并没有被摊主调包,等收进背包后,青铜小鼎瞬间就被身体吸收进去,从“胎记”传来那种愉悦无比的感觉简直比做那事还要高朝得多……
等摊主那边清点好确认无误,夏宇也就和他分道扬镳,彻底相忘于江湖。
他们交易的时候周辰一直没说话,这会才问他,“还要继续逛吗?”
夏宇笑,“不了,走,请你喝早茶。”
周辰打趣他,“今天没跟你那美女师妹一起?”
“说得我什么时候有跟她一起过!”夏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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