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叶永朋和梅长娟这样在同一个岗位,一干就是十几年,做过八年对手,又做了八年搭档的组合,在别的岗位上常有,在焊接岗位上,人间少有。“嗯嗯,我信!”王小炎感叹的说。
叶永朋见一切都准备完毕,却人一下电焊机的电流电压等参数,随即拿起焊枪,“好了,闲话少说,开工。”
说话间梅长娟也调试好了手中的焊枪,再不说话,对准一点开始引弧。
虽然两个人没有交流,但王小炎看来,他们引弧的时间相差不过两秒,引弧的位置正好是一条直线,也就是相当于钟表的六点和十二点的位置。
起弧之后,第一滴熔化的焊丝铁水,就像一滴滚圆的水银一般发亮和流动,随着电弧的巧妙运动,渐渐拉开,变成一个银色的小桥,连上了焊缝两边的母材。
有了第一个小桥,第二滴铁水就有了一部分依托,可以更快的拉开,然后第三滴,第四滴,越来越快,接着就只见电弧追着焊丝往前跑,铁水就再没有化成滴状的机会,就被铺满了焊道,形成焊缝。
王小炎取下焊帽,看到焊过去的冷却的部分,竟然是那么平整光滑,这么宽的焊缝,都没有向他自己焊的那样,中间鼓两边低,更没有内凹下坠的不良状况。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可能就连做梦,他也想象不出这么巧妙的焊接手法。
王小炎一直拿着角磨机,等着出现不良的状况,好上去出一番力气,在两位大师傅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蛮力,可一直等到了中午,他们也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一上午干的活,仅仅是递了几次焊丝和喝的水。
中午下班,梅长娟取下焊帽的时候,王小炎看见随着她长发飘落下来的,还有水滴,确切的说,那是汗水,她先把脸上的汗抹了一把,甩了甩手,然后再一拧长发,竟然像刚洗过澡一样,连连不断的往下淌水。
王小炎顿时震惊了,想说点什么,可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见叶永朋面看了她一眼,毫无反应面无表情的先往外走去。
也许,他早已习以为常,十几年能有多少次见到这样的情形,既然无奈,也只能无视了吧。
人类的忍耐和专注极限在哪里?问一问干过密闭空间的女焊工,她们应该最有回答的权利。
“老师喝口水吧!”王小炎拿起一瓶水,递到梅长娟的面前。
“别叫我老师,把我叫老了,他们都叫我梅组长,可你还不是我们的员工,嗯——叫梅姐吧?”
“哦。梅姐喝水。”
“行,给我吧。”梅长娟接过水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拧上盖子,长舒了口气,随即表情轻松了起来,看着王小炎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了?有对象没?”
王小炎听的出她的语气里带着玩笑的口吻,又见她爽朗的笑容,感觉就像邻家的大姐姐,就轻松的笑了笑:“我叫王小炎,你叫我小炎就行。”
“嗯,小炎,挺好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烧电焊的,这名字有前途!”
嗯?有吗?没有吧?王小炎听对这个夸赞感到无语,心想:难道我老爸给我起名的时候,就预测到他儿子将来要烧电焊吗?
“好了小炎,把所有的电都关了,闸拉了,咱们该出去吃饭了。”梅长娟说,“这些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嗯嗯,没问题,我可以搞定。”王小炎答应边关机器拉电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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