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最近几个月,吴潜一直都在为钱焦头烂额。
尤其是在得知蒙军已经攻陷贵州杀进广西之后,这几天他更是吃不下睡不着,短短几天时间又明显苍老了许多。
他是一个官员,不是一个商人,只知道没钱就向朝廷要,但他这几个月已经连续写了七八封信去京师,但全部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音讯。
在走投无路之下,他甚至还在想若是有人能够借他十万八万贯,让他磕头都可以。
毕竟大敌当前,国破家亡之际,自己的生死都顾不上了,磕几个头是毫无负担,若是磕头能够把侵略大宋的蒙古人都磕死,那他甚至愿意把鄂州城都磕塌了。
可惜不说十万八万贯,眼下十贯八贯都不好弄。
但就在他失望到悲观欲绝的时候,突然这凭空出现的一艘船,一下让他有了绝地逢生的感觉。
“驾~驾驾~~”
平日的吴潜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此时骑在马上的吴潜,却如同白眉鹰王一般,大氅翻飞,银白的须发在呼啸的寒风之中翻卷飘飞,苍老的脸上浮现一股从未见过的通红,双脚踩着马镫,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抽打在马臀上。
“大帅慢些,山路危险!”几个侍卫被远远的甩在后面,全都紧张惊恐的不停大喊着提醒。
但吴潜已经完全不顾上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钱,一船的钱。
他急切的想看到八十余万贯钱堆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子!
吴潜不顾年迈骑马一路狂奔,而看见如同一头发疯的老虎一般而来的吴潜,沿途百姓和巡逻的官兵全都吓的纷纷避让。
“都让开都让开,崇国公到~~”身后几匹快马上,七八个贴身侍卫一路大声追赶高呼。
“国公来了!”正在码头一艘大船前面说话的吴文英和吴李西云听见马蹄声和惊呼怒吼声,一起转头张望,很快码头上忙碌的脚夫民工渔民全都纷纷避让,就看到须发如雪大氅翻飞的一个老者骑着一匹健马迎风疾驰而来。
“快,帮国公稳住马!”李西云吓的脸都白了,大吼几声一群官兵一拥而上,十多双手生生顶着马匹后退了七八丈远才将马匹的速度缓解下来。
“国公,您这样骑马太危险了!”李西云惊恐的抓住马缰嚷嚷。
“军饷何在?”吴潜根本就没来得及多话,翻身跳下马背大吼。
“履斋兄!”吴文英赶紧上前拱手打招呼。
“果然是觉翁,我还以为家仆骗我,军饷在何处?”吴潜都来不及叙旧,一把抓住吴文英的焦急的问。
“履斋兄不急,钱都在船上……”
“如何不急,你看老夫,这才来了三个月,胡须头发全都急白了!”吴潜指着自己的脑袋大声说。
吴文英这才注意到吴潜以前和他差不多的灰白的头发全都雪白,忍不住眼圈有些发红:“履斋兄受苦了,但幸得赵大郎知道你的苦处,费时月余辛苦募捐了八十万贯钱款运来,走,我带你到船上去看钱,二麻子,下缆,搭跳板……”
随着吴文英的喊声,船上很快丢下来几卷粗麻绳,码头的船工赶紧将缆绳拴好,很快船上一块跳板搭到了码头上。
吴文英拉着吴潜顺着跳板上船。
“魏国公属下卢凤拜见崇国公!”
“魏国公属下赵破虏拜见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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