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搭成后,卖方必须交出原来所有的契约,又叫上手契,若是没有,新契约搭成,原来的契约自动宣布失效,还有必须要交税。
当然,律法是律法,宋朝也不是法治的国家,不过简单的手续必须要做的,如花家买刘昌郝小叔家的田宅,必须请刘梁村的里正也就是刘四根过来,刘四根要问清楚刘昌郝小叔为什么要卖田宅,合法的才能同意交易,不合法的立即报官。
问清楚合法后,还要象征性地问一下刘昌郝小叔家的亲戚邻居有没有人愿意买他家的田宅,没有后,才能准许卖给花家。然后再写下白契,包括租税、役钱等情况,双方这才去县城,不一定需知县出面,小笔交易由押司出面就行了,大笔交易至少让主薄出面,交税,于官府大薄、地契宅契上更改地主宅主姓名,盖上官印,这笔交易才算是合法的交易。
事实是等到刘昌郝小叔走了,村子里的人才知道,不用说,刘梁村这个里正刘四根有大问题了。
“告他们!”梁小乙怒了。
“小哥,汝告谁,即便开封府受理派差使下来查询,重压之下,汝村村民有几人敢说公道话?”
“真乃气人。”
“小乙哥,勿用动怒,已解决了。”刘昌郝劝他,又对宋夫子说:“劳烦恩师。”
劳烦的不是这些赐教,而是宋夫子的随行。别看宋夫子几乎一言不发,但没有他在边上做一个见证人,说不定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
没让刘昌郝等多久,仅到了第三天,李阔海便派家仆将刘昌郝请过去。
坐下。
李阔海还给刘昌郝与梁小乙倒了茶。
梁小乙有点激动,不是李阔海给他们倒茶而激动,倒茶说明有戏。
但不是这样!
“刘小郎,某与花谷久相通一番。借条易办,有账算账,难办乃汝叔家的宅、地。有些汝不知,某一向与花谷久不和睦,说到宅地时,其开口要价三千贯。”
“三千贯!”梁小乙一下子站起来。
这些天,刘家一些亲戚好友一直在想办法。都是乡下人,哪里能凑出两千贯现钱来?也算过刘家的家产,无论是怎么往高里算,不过一千余贯钱。
“其地已非是汝叔家的地,人家有权不卖!”
“李大官人,晚辈不明白,花大官人无外乎讹钱财,纵使其占有吾叔父家的地,一年能有几何收益?又在刘梁村,管理不便。”
设了一个局收益两千多贯,对于花家李家,两千多贯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刘小郎,汝听某说。前几天,花谷久二弟回来,武知县刻意设宴款待。”
“大官人,作为一个畿县知县,葡伏于一名奴婢膝盖下有些不妥吧。”
“是不大妥,然武知县年近六十……”
宋朝各府州、各县不是平等的。
县的等级分为赤、畿、次赤、次畿、望、紧、上、中、中下、下十个等级。
赤县只有六个,开封县、祥符县、宋城县、河南县、洛阳县、元城县。
畿县也不多,开封十四,应天五个,洛阳十四个,大名府十个,从地位上来说,每一名畿县的知县都能相当于中等知军、下等知州。
可是武知县一无大才,二无建大功的机会,岁数大了,即便爬成了尉氏知县,也没有了上升空间。
在宋朝一个奴才岂敢欺侮一名士大夫,那怕这个奴才是天上人家的奴才。问题是这个士大夫很贪婪,一屁股的把柄,又没有上升空间。媚谄奴才是不对的,但公开了,只是小过,小过依然不会动摇武知县的地位,反正没有了上升空间。不媚谄,万一激怒了花家老二后面的人,自己又不干净,一旦下去了那可就永远下去了。
然后刘昌郝去告状,那还不得往死里打。
李阔海忽然自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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