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也在查,教阅结束,吾自会说与汝听。”
韩大虎还没有查出来,刘昌郝也不好再问,便说:“韩叔父,吾有一事,想请教汝。”
“何事?”
“吾年幼,筹划不周,如花,接头乃意料之外,鞭炮亦是意料之外,韦小二之所以前来……”
“吾知道,李二娘不让汝家磨木炭,汝欲建磨坊。”
“嗯,还有猪,吾欲请几鳏夫,又似不妥,故向叔父讨教之。”
“请鳏夫啊,”韩大虎摸了摸下巴:“汝给客户酬劳几何?”
刘昌郝将他给的钱粮说了说:“其乃几月前约定,然许多吾未意料到,活计比吾预想亦重亦多,吾又得鞭炮之利,故吾准备每年复给每户十余贯赏励。”
不仅是鞭炮,看着手机任务条上的进度,刘昌郝能判断出接头越活越多,自己以后会大口吃肉,客户多少也要捞一个汤喝吧。
“汝酬劳之厚也,吾亦欲去汝家做客户。”
“韩叔父,莫拿吾取乐。”
“如此酬劳,咦,若此,对汝家有利也,”韩大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又说了几个名字。
“咦,皆是壮年。”韩大虎说了八个名字,两人是棘岭寨的,一人是牛岭寨的,一人是后山村的,余下四人则是朱庄那边的,后面四个人刘昌郝不知道,前面四个人,刘昌郝全部认识,前段时间还来过刘家做过工。四人多是四十岁左右,正是壮年之时。
“汝请之乃是做活。”
“吾家一旦上正轨,活并不重。”刘昌郝说的重是指力气活,其实活也重,比他想的还要重。
“汝请老人固心善也,然欲行善,汝元旦、春荒可周济一二,亦不能请其做活,其不死,固相安无事,其死,其亲戚莫名而出,甚者能使汝惹上官司!”
“也是啊,”刘昌郝沉吟起来,实际就连刘昌郝也有些低估了韩大虎:“韩叔父,老人吾亦迟疑,壮年,更有瓜田李下之嫌。”
“汝请流民,给其钱粮,替其盖宅,治办器皿、家具、衣服,请鳏夫,如何视之?”
“当同视之。”奖励可以看其表现与功劳给多或给少,但这些基本的,若是搞两样化,内部休想安宁了。
“吾所荐之人,皆是忠厚勤奋之辈,所以鳏独,乃是其家贫,无钱娶妻,汝欲替其盖宅,酬劳亦厚,又何患无妻?孙寡妇在汝家作坊做工,汝不思之也?”
梁永正有一个堂兄弟叫梁永昆,梁永昆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叫梁得宁。据说梁永昆小儿子刚出世时,夫妇两去田间劳作,将小儿子交给了梁得宁看管。那是冬天,家里生了火盆子,梁得宁也不大,贪玩,他出去玩了,小弟在家里爬,碰翻了火盆子,一下子将腿烫着。夫妻两回来后,将梁得宁打得死去活来,关键梁得宁那时也不大,以为自己是无心的,父母打得太狠,眼里露出一些不大好的神情。
正好梁永正经过,说了一句:“此子长大必是不孝子。”
梁永正乃是他们那一房最有出息的,夫妻两不相信儿子,却将堂兄弟的话当成了圣旨,自此以后,对长子更苛薄,动辄打骂,甚至两个妹妹与弟弟长大了,看到这一趋势,也联手欺负哥哥。有一次,梁得宁忍无可忍,将弟弟揍了一顿,夫妻两立即将梁得宁捆起来往黑水河里扔,还是鲁氏看到了,立马将梁得宁救了上来,不然能活活溺死。
随后刘昌郝父亲刘明山主动上门劝说,梁永正是你堂兄弟,但他帮助过你家么?或帮助了多少?他的话有的能听,有的不能听,梁得宁才是你们的孩子!梁永昆夫妇依然当成耳边风。打那以后,梁得宁在家里只好变乖孙子,乖孙子也要打,时常打,往死里打,时常不给饭吃。不过梁得宁也算是机警,饿得受不了,便来到刘昌郝或刘昌郝小叔家,刘明山兄弟两心肠软,盛饭给他吃。不然梁得宁不被溺死也早晚被他父母亲给活活饿死。
梁得宁饥一顿饱一顿地长大了,弟弟妹妹也陆续长大,按照农村的规矩,一般都是从大的开始成亲,梁永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先将二女儿嫁了,又将三女儿嫁了,老小也娶了妻子,梁得宁还是光棍一个。
梁得宁不傻,这样下去不行啊,自己一辈子就完蛋了。他也有本事,跑到外面流浪……或者做了其他什么,过了一些天,他带了一个寡妇回来,然后对梁永昆说,我也成家了,要分家产。
他弟弟上来了,打小时常连饭都吃不饱,梁得宁身体那能长得多好,打不过他弟弟。然后在他弟弟主持下,强行分配了家产。梁家在黑水河西南边,也就是大棘溪与野狐溪中间那片区域,几亩坡沟分给了老大。
这些地能种什么?
梁得宁只好租别人家的地种。幸好这时因为刘家压着,地租也不高,勉强能过一个日子。他还上山亲自伐木,盖了两大间比较正规的草房,咦,看到老大日子渐渐过安份了。老小心中不服,带着二姐三姐继续上门闹事,还骂那个寡妇各种的不好,有一个拖油瓶。那个寡妇无法忍受下去,与梁得宁和离。
又成了一个光棍,一年年过去,前年,他忽然醒悟,这样下去不行,又在外面带了一个寡妇回来,也有一个“拖油瓶”,她就是孙寡妇。同样是带,心情是两样的,平时万般苛护,宁肯让小弟来打,也要挡着孙寡妇前面,不让孙寡妇挨打。
即便村风坏掉,也有许多人看不下去,许多人议论指责,这一家子才稍稍收手。
“韩叔父,汝莫要小视梁得宁,”刘昌郝说。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1164/26510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