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这个问题问得不错,林兄所作所为,皆是拿我们二人性命作为目标的豪赌,如今虽说算得上和解,就如林相想确定是否有保障,我等亦是如此,不过,司理理的问题,却是不用担心,鉴察院已将司理理一事全权交予我来处理,所以林兄一事只若我不说,其他人便不会知道。”
范浑余光看到范闲方才的眼神,不用多说自是了解,平淡的开口而谈道。
气定神闲,若只论气势,这种看似平和的姿态,反倒会给人更多压迫力,莫名有种都在掌握的错觉。
但就以现实情况来看,与范浑所表露的自信淡然也相差不大。
林若甫眼睛微眯一瞬,随即便露出了笑容,真实虚假难辨,不过范闲和范浑都不在意,林若甫的态度根本不重要,因为如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两人手中。
“倒是老夫多虑了,既然两位贤侄有如此把握,定然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林若甫面上和颜悦色,心中却也惊讶于这两个小子的想法,他是看得出来,这两个小子虽然没有威胁之意,但其目的却是要将此事作为日后两家互相信任的一道试炼。
说白了,就是在司理理一案未有定论前,林家不做敌对行为,范家两兄弟不透露林珙的消息,难吗?不难,但却极其考验耐心和诚意。
当然,其中也并非如水平的天枰,多是倾向于范浑二人,毕竟筹码更多一些。
范浑也不时的观察着林若甫,心中倒是没那么在乎此事,只若对方还有理智,便能清楚孰轻孰重,况且,林若甫本就没有站队某位皇子,与长公主更是敬而远之,但唯独与范家结连姻亲,可以获得巨大的利益。
单纯来看,林珙和其父的差距,简直就是望山跑死马的可望不可及。
此言点到为止,倒是还算圆满。
两人并无多留之意,便告辞了,林若甫也没有多留二人,今日之事,目的已尽,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人也看了,虽不能说愉快,但却值得思量。
待二人走后,林若甫还在书房,对面则是林珙。
两人相对而坐,一旁袁宏道也立于林若甫身侧。
“珙儿,可知你输在了哪里?”
林若甫视线看着手中的书册,平淡的问了一句,听着没什么情绪,却也没有怪罪的意味。
袁宏道听着,目光也是稍显担忧,看了眼林珙。
尽管面上青肿古怪,透着几分滑稽,但气质这东西,有时还真能能突破颜值的限制,至少让人没那么容易笑出来。
“父亲,是孩儿莽撞了,此事不该轻易应下二皇子。”面色‘认真’,即便难能看出来。
只见林若甫轻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莽撞?不是啊——既然看不到局内之貌,便要跳出去看,这二人,看似轻挑,却事事直指关键,做人做事,便是要看得清,辨得明,知彼在前的却是知己。虽是为了林家而与皇子交好,看似聪明,实则送命,输的不冤!”
话到最后,‘不冤’二字林若甫如若落子,沉重有力。
可落在林珙耳中,却不亦于振聋发聩之音。
林若甫抬眼看了一下发怔的林珙,视线再次回到了书页之上,没什么平仄的道:“回去修养吧,好好想想,有成见可以,傲骨一些算是气节,太傲慢却是取死之道,心中有个数就行。去吧。”
······
林若甫算是被儿坑了一下,但只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子嗣,若是不为其着想,也不现实。此事算是把幺蛾子事儿给扛了下来,就看对范浑二人的态度就能明了,否则,好歹一个宰相,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朝中重臣,与两个刚从乡下上来的毛头小子客气成这样,若说没有为解决此事而放下身份反倒不现实。
其中,不仅是范闲、范浑二人看得清,林珙自然也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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