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正义!”
所有人都围着沈之星,咆哮着这句话。
“她就是个妖女。害死了我师父,如今又来害你。大公子,你还懵懂不自知。”说话的是秦艽的大师兄,看上去面目纯善,很老实,可是说的话,很刺耳,很无情。
“她是你师妹。”沈之星说。
“她不是。”大师兄说,“她从出生就是灾星,仙羽山容了她这些年,她还是本性未改。”
“你说仙羽山上的邪祟是她放的,证据呢?”沈之星说。
“不需要证据!除了她,谁还有这种本事?!”大师兄喊了起来,慈善的面目变得狰狞,“大公子,不要被美色所惑,让沈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老爷子已经下了令,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尽快诛除此人。仙羽山每日都在死人,死畜,那结界根本挡不了多久。等她吸收了这些生灵之灵气,法力大涨,纵使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难压得住她了。”
“我去问她。我去劝她。若真是她做的,我可以劝她向善。”沈之星说。他回想起与秦艽第一次见面时,她爽朗笑开的模样,这人即便是个十恶不赦的妖怪,她有着那样的笑容,也值得他沈之星为她豁出命去。
大师兄笑了起来,其他方士也笑了起来,他们嘲笑沈之星,笑他天真,他们的笑里带着辱骂,带着贬低,带着沈之星活到现在从未体会过的一种蔑视。
有人低声说:“难怪沈家百年难出一个明道之人。果然是天资愚钝。蠢得不一般。”
声音很低。可是入了沈之星的耳。他握紧了拳头,想将这一屋子的人,都绑在桩上做靶,一箭一箭给他们戳百十个窟窿。
这个集会,是背着秦艽开的。自上回仙羽山之围后,秦艽和沈之星的关系便近了些,在讨伐邪祟的各方势力商讨对策之际,沈之星在琅琊城郊替她觅了一处简约的宅子,依山傍水,鸟鸣花香,秦艽便住在那里,已是半年有余,夏日将至。
沈之星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水边扑蜻蜓玩儿,扑得不耐烦了,就让晨风拿喙抓,可惜晨风傻笨,一个扑棱过来,别说蜻蜓了,水草都被它扑没了,还扑了秦艽一脸的水和泥。于是接下来的娱乐活动就变成了秦艽揍晨风,晨风自小是她养的,很乖顺,低着头,不吭声,知道自己做错了。
沈之星远远地望着,嘴角便不经意地往上翘起。他心里软软的,甜甜的,后来又酸酸的,疼疼的。他舍不得秦艽受任何伤,可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些话——
“她身负七羽,是不祥之人,以生灵之灵气为食,养自身法力。”“她就是个妖女。害死了我师父,如今又来害你。大公子,你还懵懂不自知。”“难怪沈家百年难出一个明道之人。果然是天资愚钝。蠢得不一般。”
七羽,究竟什么是七羽?
那一夜,沈之星在小屋里点了一屋子的水灯。晃晃荡荡的,又好看,又暧昧。
天气热,他将外袍取了,挂在床头,人端坐在床上,右手执着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扇一下,风就鼓开他的衣领,露出一片白而紧致的肌肤来,如此反复,衣服下的肉,若隐若现。秦艽从外头摘了荷花蕊进来,见如此场景,脸刷的就红了。
水灯昏黄下的沈之星,太好看了。而他眼神中分明的欲望,才更加挑动着秦艽的心。
荷花蕊撒了一地。
水灯晃荡着。
“你干嘛?”秦艽问。嗓子发紧。
沈之星将她拽过来,故意拨弄着她的下颌,手背蹭过她烧得发烫的脸。
情|欲令人昏头。
那一夜,秦艽只感受到沈之星的爱怜,与他冰凉的手不断地在她背后的抚摸,却从未想过,夏日将至,天暖鸟鸣,那个人的手,如何会冰凉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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