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卢御史的意思是?”温彦安将手中茶盏搁在案几上,“总不能让本官把这些粥棚的负责人都杀了吧?更何况民间还有句俗语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本官知道大魏律中说过粥棚所熬粥,必须粥立筷而不倒。可是本官觉得还是得看情况的,总不能日日这样煮粥吧?”
闻言崔皓扬唇冷笑一声,“节度使误会,卢御史并非此意。而本官想问的是,既然朝廷提供的粮食不够,那么为何不向城中米商收购粮食呢?难不成薛刺史要告诉我,并州米贵,非朝廷物力所能购之?本官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个时候借机上涨米价趁此机会敛财,吞吃百姓。”
听得崔皓这番话,原本就惶恐不安的米商当即跪了下去。一脸惊恐地看着厅中的崔皓,眼中满是害怕。
“看来今日崔寺丞你不见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温彦安放下茶盏,挑眉冷笑道。
“如何罢休?大殿下要我二人明查此事,我二人自然依旨明查。”崔皓看了看旁边的窦文扬,冷哂一声,“城中所设的粥棚,锅里哪里有米根本就是一锅水罢了。敢问温节度使,你就是拿这样的东西去喂饱河东百姓么?”
争执的功夫忽然听见门外侍卫快步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大喊道:“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想什么话。”
站在门口的林致远拦下侍卫训斥道。
“回禀节度使,刺史长守村突然多了好几例染疫之人。”那侍卫跪在地上咽了咽口水,“还请您二位赶快派人去处理此事。”
话落耳际众人皆是一愣。温彦安蹙眉思虑一番后,目光看向了薛靖衡。
“薛靖衡!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人去查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倘若真的让瘟疫流传开来,就算朝廷不杀你,本官都要替朝廷斩了你。”温彦安当即怒斥起薛靖衡来。
此崔、卢二人闻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保持来沉默。
如今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去府中搜寻,那本被薛靖衡藏起来的账册的好机会。
此话入耳薛靖衡连忙点头。连滚带爬地带着林致远和颜睿慎,在窦文扬的护送下往长守村的方向而去。
身为并州刺史的薛靖衡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长守村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倘若长守村背后的秘密一旦为人所知晓,届时只怕整个薛家都要暴露于桓儇的屠刀之下。
他可不想让整个家族都搭进来。
马上的薛靖衡咬了咬牙,一扬马鞭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赶往长守村。
跟在他后面的林致远和颜睿慎二人,看了看追着他而去。
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何薛靖衡会这么着急,但是也不得不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等他们赶到长守村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已经被窦文扬的人团团围住。
村子门口站着的仍旧是那群面黄肌瘦的村民,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他们,开始奋力地抵抗起围堵在村子门口的军士。
听得身后传来勒马声,负责驻守此地的聂平仲转过头,看着驻足原地的薛靖衡,欲言又止。
思虑一番后,面带犹豫的聂平仲走了过来,沉声道,“薛刺史,您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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