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奇感受到路遗身上散发的那股特别的气息,虽然不明白他正在自己身后搞些甚么小动作,但他隐隐感到事情会很不妙,向下准备猛击路遗头部的手掌不由一滞,下意识就想甩开路遗。
然而,他再如何迅捷生猛,当心中有所迟疑畏惧,便等于是把自己的脖子主动送到了敌人刀下,任其切割挥砍。
路遗虽然没有看到他面上那一闪而逝的惊慌,但他能感觉到这中年乞丐身体的僵硬。
不同于先前所察觉到的精壮勇猛,而是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僵停。
知道自己扭转劣势的机会来了,路遗手中的力度更加重几分。
随着路遗念力的不断注入,龙骨箭再次发出红热,圆头微顿处,甚至隐有白烟冒出。
那股白烟并非真是由于红热灼烧天地元气所致,而是路遗念力经由箭端外涌成形的一种体现,可附着在他想要对付的敌人身上,渗透对方的皮肤,助他更好地穿透粉碎对手的骨血筋脉。
凝集了路遗几乎所有念力的圆头短箭,终于抵上刘天齐的腰部。
哪怕只是轻轻触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便清晰可闻地听见了他血脉断破、椎脊碎裂的声音。
感受到下腰传来的剧痛,然后迅速扩散,眨眼间便侵袭自己整个脊背,刘天齐都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何事,便觉后腰一软,旋即似整个坍圮下去一般,不受控制地失力仰倒。
不过路遗没有要置刘天齐于死地的意思,确认对方已经无可反抗,便迅速撤开箭端。
再借由小胫发力,晃晃倒倒地站直了身体。
失去禁锢、支撑,刘天齐原本强壮的躯干软作一滩烂泥,重重的摔落在满是灰尘的石径之上。
但他没有痛呼哀嚎,而是难以置信地鼓瞪着双眼仰视路遗。
在他断续不清的呼哧声下,路遗艰难地听出了几个不明意味的字眼,诸如“业瘴”、“同归于尽”之类。
可他话还未说完,便两眼一闭,疼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见状,路遗都来不及看顾自己的伤势,便冒着被对方炸死偷袭的危险,缓缓近前看了看刘天齐当下的情况。
确认他伤势虽重,但短时内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路遗不由自主松出一口气。
在先前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他没有杀刘天齐,本就是为了弄明他究竟为何对自己这么大敌意。
再听他说那些看似莫名其妙的话,路遗更加确信,这人身上必定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与他们要寻的有缘人相关也不一定。
“难到这便是师父口中所谓的‘机缘’?”
是不是机缘,路遗现在还不能确定,但看对方出气多进气少,他着实觉得有些后悔。
心想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些,虽然没有动杀意,可这刘天齐到底是肉体凡胎,便是他师父柴无悔,挨上那样一箭,怕也要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动弹,甚至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若他就这样死了,岂不要白白错失可能寻得那位神秘有缘人的机会?不行不行!那可不行!”
回想自己师徒几个,为了寻那所谓有缘人,跋千山涉万水、受尽风霜雨雪才来到的费县,若就此毁了这段“机缘”,不知道还要再吃多少苦头,他就满心抗拒,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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