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就不一样了,首先是距离很近,而且节度使张镒还可靠,虽然卢杞时常忌惮张镒忠直,但是不可否认,凤翔实在是上上之选。
李适似乎有些意动,毕竟他也再难忍受奔波之苦了,便转头看向宰相关播。然而关播只是拱手讷讷,不发一言。李适再问,关播则对曰:“臣以为,卢侍郎所言甚是。”
然而姜公辅再次站了出来:“我先前所言诸臣误国,实在不冤!”
李适半阖的眼皮微微抬起,而卢杞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瞬间弹了起来,指着姜公辅的鼻子就要驳斥他。
“卢卿,让公辅说。”
皇帝都发话了,卢杞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倒让他越发嫉妒起姜公辅来——怎么朝廷里总是有和自己唱反调还能得到陛下青睐的人呢?
姜公辅看都没看卢杞一眼,他说:“出北苑门时,臣尝言朱泚尝为泾帅,今泾卒为乱,或举朱泚为主,望陛下或杀之,或挟之以走。陛下曰不及矣,遂罢。而朱泚亦尝节度凤翔,其所领三千范阳防秋兵,乃凤翔诸军之骨干,皆在其心腹李楚琳之手!张公度(张镒字季权,一字公度)文才虽著,终非武臣,待事急,恐不能号令诸军。若朱泚果在长安反叛朝廷,则尺素之书,可使凤翔倒戈,若陛下前往凤翔,无异于羊入虎口,龙困浅滩。此微臣之见,望陛下明鉴。”
李适闻言,倒觉得姜公辅说得也有理有据。
卢杞见皇帝意动,再次站出来质疑道:“德文何必盯着朱泚不放,凭何以断朱泚必反?”
姜公辅拱手答曰:“姚令言威望不足以统摄诸军,则必于长安寻德高望重之人。则长安可节制泾卒者,不过朱太尉、段司农二人而已。此二人素有忠义之名,然段司农仁厚甚矣,故泾卒多狎。朱泚则不然,其虽有忠义、仁厚之名,然臣见此人外宽内忌,袁本初之相也,故曰不可不防。其纵为胁迫,然必不会对陛下手软。只可惜段司农,其必不肯背反朝廷,将死于乱贼之手矣!”
李适尚不能决,再问诸臣,则或言效玄宗如巴蜀者有之,如灵、坊二州者有之。众臣纷纷,李适一时觉得头大,只能以手抚额,再次看向傲立于群臣的姜公辅。
“以臣之见,长安西北八十里则为奉天行营,其城小而坚,若有劲卒三千,可抵叛军数月,唯虑粮草不足矣!”
德宗揉了揉眉心,又问道:“则若凤翔泾原皆反,邠宁亦不能保,则奉天困于三镇及长安之间,为之奈何?”
“陛下毋虑,范阳兵或可占岐州,然以韦皋之才,其必不能染指陇州。邠宁或有乱心,然情势未名,待山东军马回转,则其必不敢为乱也。至于泾原,作乱者不过五千泾卒,与泾原本镇有何关联,只要陛下不失,则社稷不失也!”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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