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泽见是云非的人,就想要拒绝,却看见朱守山目光对他摇了摇头,便不再出声。云非却是皱了皱眉,似乎对贺州有些不放心。
卫征在院子里弄了个摇椅,懒洋洋的躺着晒太阳,陡闻得家仆说禁卫军包围了将军府,还来不及惊诧就看到贺州领着人大踏步进来了。
卫征看看这架势,又看看贺州,浓眉一挑,质问道:“不知道本将军犯了什么罪,竟劳师动众的拆我家。”
贺州见到人,面目冷肃,沉声道:“将军无故离职,玩忽职守,还请去殿上好好解释一番。”
卫征暗骂云非不靠谱,但也没有多担心,回来就回来呗,他还就不相信有谁真敢治他的罪不成,对着闻声而来的卫临溪说了一句:“老实待着,我进宫一趟。”
卫征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就向贺州打探相关事情,只是贺州却什么都不回答,心里对贺州是云非的人这一说法有了质疑。
云非原想着贺州就算去也是无功而返,只是没有料到真将人带来了,其余的人这下子是真不敢说话了,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云非跟卫征两人互视了一眼,卫征暗骂云非没本事摆平,还落他的面子去搜家,云非暗怒卫征不守信用。一直还算是淡定的将领终于坐不住了,低声交谈着。
苏沐泽见到人真的来了,再一联想云非先前的维护,暗惊云非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伸进了军队里,如果不是张毓之将事情暴露出来,怕是宫变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朱守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苏沐泽会有什么想法,心里轻叹一声,又是好笑又是惊奇又是感佩又是庆幸,五味陈杂,看向云非的目光不由得就带上了两分敬服。
卫征大大咧咧的随意行礼,还直视着苏沐泽问道:“陛下喊臣来,臣也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想家了,回来看看。”
苏沐泽恼怒卫征冒犯天威,又看看脸色阴沉的云非,愣是没敢开口指责,只听得云非道:“这件事情是臣的过失······”
“这件事情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乱插话。”卫征直接走到云非面前说道,说完之后也不看云非铁青的脸色,对着苏沐泽一抱拳,道:“我国律法没有说想家了不能回来吧。”
“但是明文规定在职武夫无诏不得擅离。”张毓之冷冷的看着他。张毓之从他刚才的那句话里就明白过来他是想要保云非,此刻又惊又怒,恨不能将人敲晕。
卫征露出诧异之色,看向了朱守山,朱守山顿觉不妙,果然卫征的下一句就是:“侯爷,我当初可是让你向陛下秉明的,怎么现在······”
众人只觉得自己将这一年的戏文都看够了,简直是精彩,这反转,这拉人下水,简直让他们大开眼界,不愧是能够掌控军权这么多年的将军,难怪古人说真人不露相。
云非心顿时放了回去,抬眼看着脸色瞬间青白交加的朱守山,心情竟然有些好,甚至还有些想笑,再看看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卫征,终究是没忍住,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细微的不容易察觉到的笑意来,但不过一瞬,云非就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不苟言笑。
朱守山很庆幸这些年自己修身养性,心胸宽广很多,否则······“呀,卫将军,这事情可真是一个大误会。当初收到你的来信,我还以为是唠家常的,就看了两眼。我就看到你说让我照顾一下令公子那里,谁知道你后面还大有文章啊。”
朱守山也做震惊状,不动声色的圆着这个慌,心里却将卫征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回信说一切没问题。唉,你看这事情弄得!”
苏沐泽已经搞不清楚下面的人到底是在搞什么花样了,分辨不出来这些话的真假,更加搞不明白这些人的态度意图,暗自决定等到下朝后,一定要将章午召进宫来。
卫征偷偷给云非递了一个得意的眼色,云非全当做没有看到。朱守山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闹下去了,否则整个朝野都要跟着倒霉,只能将这个哑巴亏吞进肚子里,“臣粗心大意,导致卫将军蒙冤,臣愿受处罚。”
说完之后朱守山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猪一样的苏沐泽会不会真的蠢到以为他这话时是出自内心的,好在苏沐泽就算是真这样想了也没这个胆子,简单的说道:“侯爷应该是操劳过甚了,既然这一切只是个误会,那就不追究了,下朝。”
这闹剧终于结束了,众人却笑不出来,云非也好,卫征朱守山也罢,多少年了,支撑起这个国家的三大支柱却是以这样滑稽的形式同堂共处,外人或许觉得搞笑,但看出点门道的都知道,局势变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番血洗,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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