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癞子也是个不要脸的,他听周围这么多人笑他,脸都不红,还崴脚斜手的做出一副可怜样子,“是,我是有病,不仅有穷病,还有些乱七八糟说不出的病,大家行行好,给我捐点钱呗。”
“你个孙二癞子不要脸。”
有人啐了一口,孙二癞子一抹脸,也不生气,“哎呀,这么大的口水,可是让我洗了一把好脸。”
台下的笑声越来越大,台上谢书记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斜睨了一眼将头低到胸口的徐夏凤,满是气馁抱怨的“哎”了一声。
徐夏凤一咬牙,大步走到台前将募捐箱往地上一放,谢书记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这几年他在桂花村做出来的成绩,算是被今天的事毁了个干干净净。
岂料,徐夏凤却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离开,她站在台前,双手纠结的在腹部前打着转,几乎要扭成麻花。
“我们不是想让大家为难。”
说完一句话,徐夏凤的嗓子就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不断的咳着。
“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徐夏凤咬着唇说道,她没有抬头看一眼台下乌泱泱的人群,她只是低着头,将心酸和眼泪都咽到自己的肚子里。
“我们三兄妹,文化不高,读书不多,在外面打工多年,拼命挣钱,从嘴里攒出每一分钱,就想给家里盖座房子,给小孩上学,过年多买件新衣裳,给老人养老,身上有了病痛可以拿点药吃。”
“我是个挺知足的人,早几年我就想,等到我孩子成家了,我就不出去打工了,在家陪陪父母,给他们做做饭,洗洗衣,陪他们到处转转,说说话,我不想跟别人比什么,我也没多大的志向,有个遮风避雨的房子,有买米买油的钱,有个健康的身体,还要那么多干什么?”
“我就想啊,我自己身体健康,家里的老人没病没痛这就是最大的福气。”
“我妈虽然,身体总是有点小毛病,但我爸,身体一直挺好的。吃嘛嘛香,我以前常跟他说,你要活到九十九。”徐夏凤抬起头,仿佛透过空间和时间看着那个时候和徐成良说笑的自己。
“我们养他到九十九。”徐夏凤笑了一声,忽然哽咽下来,眼中含满了滚烫的泪珠,徐夏凤咬着嘴唇不让它们掉落下来。
“可是这小老头不听话啊,他出去收谷子,他还骑三轮车,闯下那么大的祸来。”
“这小老头真不让人省心,他怎么闯下那么大祸呢?”
台下一片寂静,没有人再笑,也没有再说话,他们的神色沉静而肃穆,好像呼吸声大一些,都是对这场合的亵渎。
“闯祸了怎么办?我们只能尽力的弥补呗,叫来了120,我们把老头送到镇上去,镇上的医院一看他满身是血,连院门都没让我们进。”
“我们又赶紧把他送到市医院,市医院总算肯收了。医生说预备二十万,看能不能把老头救回来。”
“二十万,很多,我们两口子在宛市打十年工,才能攒得下这些钱。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三兄妹凑一凑,才把这二十万凑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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