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成婚三月,因为“信任”二字争吵不下三回。
陆挽君不为所动。
“你总疑心我对你不忠诚,你看一看有没有与不该来往的人有来往就是。”
能摆出来的信件当然都是敢公之于众的,被陆挽君藏在楠木漆盒里面装着的才是不能见人的。
陆挽君这么一说,沈昶更不敢看。
他刚才一晃眼的功夫,看见了最醒目的几个信封,是他当年“勾引”年幼无知的陆挽君写的情书,他自己都没脸看。
“我没有不信你。”
沈昶当即服软。
赵恒那日告诉沈昶,若想早日赢得美人归,最要紧的就是学会示弱,服软。
沈昶刚开始嗤之以鼻,后来等他酒醒之后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他犹记得他出征前,陆挽君无论如何不同意和她通信,可是他莫名其妙病了一场,在陆挽君探病时沈昶又提了要和她继续通信的要求,之前态度还十分强硬的陆挽君红着眼睛答应了。
还有一次,他去江南治理水患之前数次对陆挽君示好,让她应下自己同意成婚的请求,可是无论他怎么威胁她,陆挽君依然不为所动。
而他在荀太后为他举办的送别宴上替陆挽君挡了一箭,本来那箭只蹭了皮,没什么大碍。可就在陆挽君来看他的时候他故意当着她的面掉了两滴眼泪,又说了几句软话,陆挽君当下同意嫁给他。
他听了,也不顾伤还没好,当即就去请求荀太后为二人赐婚。
赐婚懿旨还没下来,沈昶便去了江南震灾。
于是京中关于二人的婚事传着传着就成了荀太后为了打压摄政王沈昶,故意将宫女陆挽君嫁给他,折辱沈昶。
这个谣传是他快要回京时才从赵恒口中得知,他想去找陆挽君道歉时,文靖夫人又告诉他陆挽君在婚礼之前突然悔婚,是荀太后压着她嫁进的王府。
因而沈昶心里起了一个疙瘩。
后来他对陆挽君越来越好,希望陆挽君能够回心转意。
但他一直没敢拿陆挽君婚礼前的悔婚去质问她。
他怕得到的答案会毁掉他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深情。
“你若是信我,怎么从来不问我为何在成婚前三日为何反悔?”
陆挽君睨眼,眸色清冷。
话也寒人心。
沈昶被戳破了长久以来的心思,面上柔和的笑一瞬间僵住,一时不知所言。
他没料到陆挽君会主动提出此事。
他扶住书案,勉强镇定。
“你希望我问吗?”
沈昶反诘陆挽君。
有了新棉絮的人还会翻开破烂的棉絮找虱子吗?
不会的。
沈昶从来都是个图现世安稳的人。
换句话说,他懂得知足。
但偏偏眼前人不想让他知足。
陆挽君希望二人是坦荡荡的,干净利落的。
陆挽君垂下眼睑,借浓且长的垂睫盖住眼底情绪。
她在酝酿合适的语气。
她还没开口,先听见沈昶拉长了的声线:
“挽君你今日故意把这些摆出来,是想试探我到底会不会看你的来信,还是想借此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沈昶成功反将一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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