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陈斌觉得身后有人,转身一看,果然有人跟在他身后,陈斌生气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人看他责怪自己,也不生气,问他:“你是陈斌吗?杏花屯子里的?”
陈斌奇怪,仔细打量他,有几分面熟,东北的秋天已经冷了,又是早上,这人围着厚厚的围脖,还带着棉帽子,不太好认。
那人说:“我狗剩子啊,出去几年,连我都不认识了?”
听他这一说,陈斌一下子就对上了,可不嘛,这不是从光屁股就跟自己一起的狗剩子吗?只是在这里碰面,没想到。
陈斌:“你怎么在这里?也跑面的了?”
狗剩子拍拍头上的帽子,嘿嘿一笑:“可不嘛,我上学又不行,工作也不好找,家里给凑了几个钱,买了个二手面包车,到车站混口饭吃。”
陈斌:“你车呢?愣着干嘛,还不快把我送回去。”
狗剩子回过味来,赶紧跑到停车的地方把车开过来,把陈斌的行李放到后排坐上,拉着陈斌往回走。
狗剩子有大号,姓李,叫军锋,只是没人叫,狗剩子的名字响亮,把姓名给忘了。
狗剩子:“斌子哥,你是回来探亲啊,在家待多久?我明天招呼几个哥们聚一聚。”
陈斌:“我探什么亲,退伍了,回来跟你一起混。”
狗剩子:“你拉倒吧,听伯父说,你都营长了,那有当了干部说退伍就退伍的。不会是?”
狗剩子心里说,不会是犯了错误让部队开了吧,只是这句话没说出来,表情倒是带出来了。
陈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猜了,正常退伍,或者叫转业,还有,我是营职,不是营长,不一样的。”
狗剩子嘟嘟囔囔的说,营职和营长有什么不一样的?越说越迷糊了。
陈斌:“嘟囔啥呢?营职是职称待遇,营长是要带兵的,
能一样吗?”
狗剩子没当过兵,那能明白这些,跟他说了也没用。
路虽然不好走,好在没多远,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狗剩子提着行李往院子里走,边走边喊:“大爷大娘,斌子回来了。”
陈斌的父亲双腿还打着石膏,下不了炕,陈斌母亲在灶间烧火,小跑着迎出来。
陈斌穿着一身褪去领花帽徽的军装,站在院子中央。
太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古铜色的脸上,透着坚毅。
老母亲擦着眼泪端详着儿子,八年了,天天想夜夜盼,现在就真实的站在她面前。
八年前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娃娃,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青年。虽然,在娘眼里儿子永远都是孩子,但眼前的陈斌站在她面前,她仍然真切的感受到,儿子真的长大了。
娘含泪摸着他的脸颊,仿佛要找回儿子儿时的模样,那个背着书包读书的少年。多少次的梦里,她梦到的都是儿子幼年的样子,如今这个青年,让她无所适从,好陌生好陌生。
陈斌也已经泪流满面,离开家仿佛是昨天,而母亲却苍老了许多,脸上布满了细碎的皱纹,头发也已花白,他深深的自责,自己没有陪在他们身边尽孝,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
自古忠孝难两全!陈斌选择报国,父母只有全力支持他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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