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问郝贤达:“你这算不算出卖朋友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水蛭否认三连,“我这是帮他们招揽生意呢。做好事。”
“那之前审你的时候怎么不说?”害她无头苍蝇样白累了这么多天。
如果张成等一众同侪听见她这段腹诽定是要发怒的:就你这天天坐屋里看卷宗的还累?!
不过没有如果。见他支支吾吾不愿回答,应青青说:“好吧,不说就算了。但这个可以记你一功,到判罪时兴许可以给你判轻点。”
隔壁牢房里刚刚睡醒的井昭听到了应青青后面半截话,忙探过头道:“这都行?”他看见水蛭,似乎觉得这么热切有损他的大哥形象,又缩回头。
当然应青青他们看见的只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从牢房里探进来一角又缩回去,并不知道那是我们鬼王之子尊贵的头。
“行啊,怎么不行,你要是能帮我们抓个淮河镖局的'人'就更行了。”应青青收回视线,牵起嘴角,心说这不巧了嘛。
井昭犹豫了,不过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你要抓他们做什么?”
“只是有些事想找他们了解一下。”应青青和善地说。
“难道你们是想治他们的罪?就像对水蛭一样?不对,他们岂是你们管的,这样你们置我父王颜面于何地?”
这鬼终究涉世未深,他以为自己悟到了,其实他只是被套了话——
“原来是丰州迁来的么……”应青青飞快小声嘀咕了一句,接井昭的话:“不敢不敢,哪能啊,你以为我们闲得慌吗?就连管妖怪害人这事都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说句心里话,生死各有命,她才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妖,何况难道就许人棒杀妖,却不许妖吃人吗?
……咳,言归正传,总之这事儿总算有了些进展。应青青和董长秋分别后回到她住的小院子,并且意思性地眯了一晚上——主要是有宵禁,天也不暖和,她懒得出去溜达。
第二日,应青青起了个大早去吃馄饨,遇见个熟人——李药。
“诶,这不是'小宫女'吗?你也专门来这儿吃馄饨?果然'酒香不怕巷子深'诚不欺我……”
“……”少年嘴里塞满了馄饨,一点儿不嫌烫地嚼了几口便咽下去,头脑清醒地反驳她:“'小宫女'喊谁呢!”
“喊你啊……”应青青刚舀起一只皮薄肉厚的猪肉馄饨,反应过来被套路了,“你才是'小宫女'!”
“行行行,我是行了吧。”李药半点不想与她争辩,他几口吃完馄饨,抬起碗喝完汤,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还有,我不是专门到这儿来吃馄饨的,我来这儿只是因为这个时候其他食店还没开门。咕——”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老板再给这个小哥来一碗猪肉馄饨。”
一把铜钱被应青青放在桌上,她推开自己面前只剩汤的瓷碗,正想双手捧脸,就见老板已经端着一晚热气腾腾的馄饨过来了。
应青青内心喜滋滋:她果然没看错,这个小食店一定会越来越红火的,看老板这么勤快就知道。
馄饨摊老板是一个老实的中年男人,虽然走路有些跛但是端碗的手很稳,几步过来满满的馄饨汤一滴都没撒。他微弯腰一枚一枚地数桌上的铜钱,对应青青道:“姑娘给多了。”
应青青指李药:“没事,我连他的馄饨钱一块付了。”
老板很无奈:“那也是多了啊。”
两人言语拉扯一番,最终老板决定把应青青之后三天的早点都包了,才作罢。
李药看得很疑惑,去食店吃东西多给一些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这位老板推三阻四的?
他吃得脸颊鼓鼓,双眼眯成一条缝,心道:总归不是他付钱,他就不问了。
打发老板去忙之后,应青青双手搭桌捧脸看李药:“说说吧,你遇到什么事啦?”
虽然师傅教导过不要轻易信任别人,但是李药觉得这女妖应该还是勉强能信任的。他说:“说来话长,重点是我昨日从倚翠栏救了个人,是不是需要带他去你们那儿报案?”
“……这你应该去顺天府报案。”
“哦。那没事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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