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过多久,他把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带进了府,我也一直认为他心中是有我的,因为不论我们每日吵得有多凶,第二日早晨,他都会亲手端上一碗芡实糕过来,哄我吃……”
“没想到……”
朴萝握住了武思烟的手。
“没想到他想要的是我的命!”武思烟忽然把桌上的茶杯掷到了地上,发出了清晰的碎裂声。她又甩开朴萝的手,大袖一挥,把桌上所有的茶具都扫到了地上,发出乒乓作响的声音。
武思烟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厢房的门被叩响了,“客人,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云姨小声道:“我出去解决便好。”
厢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武思烟的嚎哭逐渐变成了啜泣,她伏在朴萝的肩上。
朴萝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武思烟红着眼眶,咬着牙,“当初跟他家联姻,本就是老丞相那边搞的鬼,如今想要和离,倒也简单。只不过是我一直瞎了眼,对他……”
“你放心,我不仅要和离,还要把他害我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他们一对儿苦命鸳鸯以后再也不用受家族束缚了!”武思烟面容有些扭曲,痛苦和恨意把她撕扯着。
朴萝除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无话可说,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有些苍白。
事情发生之后,武思烟也没有心思同朴萝叙旧了,简单的同朴萝聊了聊如今的局势,便起身告辞。
“知道你身边有这等会医术的高人,我便也放心了。原来还担心你孤身一个弱女子在外头,害怕你被人欺负了,还梦到几次你到我家门前来讨饭。”武思烟强颜欢笑,叮嘱朴萝道:“如今你既然来了皇都,就别轻易离开了,我那痴傻小嫂子家的厉害爹曾透了点消息给我家。如今这天底下,哪里都不太平。” “北边自不必说了。如今南边也要有一场硬仗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七皇子,说是要清君侧,如今大将军已经在集结大军征兵征粮了,估计有一场硬仗要打。东边儿,你也知道了,老丞相过去了,人越老越是爱瞎折腾,肯定不甘心被赶出来的。还有西边儿也是。”
“西边儿?”朴萝问道。
“对,你莫不是忘了,还有一个瘸子二皇子了。若是论正统,六皇子说自己占了个长,南边儿的七皇子说自己占了嫡。那都是忘记了二皇子了,人家可是真正的又长又嫡。往日没个水花,那是在韬光养晦呢,人家只是瘸了,又不是死了或者命根断了。”
“这天下,彻底乱了。”武思烟又嘱咐了朴萝一句,“还是呆在皇都吧,别乱跑了。若是有事,我们还可以互相照应。”
朴萝谢过武思烟,“可我还是要去寻我的娘亲的。”她摇了摇手里武思烟交给她的纸条。
武思烟皱着眉敲着头想了一想,“我原是该拦着你,可是你这人倔驴一只,想必也不会听我的劝。让我想想……哦,是了,正是明日。朝中派了和亲的公主去北边儿,明日辰时在北门出发,你跟着他们走,一路上或许会方便些。”
“和亲的公主?”
“嗯,那个叫什么珠的,最小的公主。”武思烟起身告辞,“走了。”
朴萝愣怔在原地,“云珠公主?”
武思烟走了之后,朴萝赶紧叫上云姨和晴姨一同前往皇都的北门。
第二日,朴萝早早就等在那里了。
只见远处旌旗展动,蜿蜒而来一只长长的车队,两边有诸多侍卫,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兵器利刃,最前面的一个车架以明黄色为底,尽展皇室威仪。
朴萝翘首往里看,可惜,车帘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里头的任何场景。
朴萝无奈,只得跟着车队出了城门。
按说这等大事,朝中总会有人前来相送。
可是城门内外,都没有摆上桌台酒水等物。
车队也没有在城门处稍做停留,直接朝北而去了。
背影显得有几分仓皇。
朴萝心情很沉重。
她骑马同云姨和晴姨远远的坠在车队的后面。
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的将军,朴萝从未见过,大概是跟随大将军从北州回来的人吧。他看上去十分的严肃和警觉,行军也十分的严整。
朴萝三人几次想要接近,都被兵士发现了。
公主随行的贴身的婢女大约有五六人,还有一众做杂活的婢女十余人。那些贴身婢女不常露面,朴萝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似乎在宫中出现过,可是叫什么她忘记了。
小公主更是深入简出,未见过一面。
朴萝三人都跟着将将到了中州的边界了,还不能确定里头坐的到底是不是云珠公主。
有一天夜晚,负责守夜的晴姨把朴萝和云姨叫醒了。
只见原本应该安静的车队亮起了很多的火把,还零星听见女人哀嚎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朴萝有些焦急。
“我去看看。”晴姨独自一人潜行到近处。
过了一会儿,晴姨回来了。
“不管那个公主的事情,”晴姨说道:“似乎是一个贴身侍女想要逃跑,结果被抓了回来。”
“……就地,处决了。”晴姨顿了顿说道。
朴萝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第二日清晨,车队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早早的启程了。
朴萝在经过他们昨日宿营的地方,发现原地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坟堆,上头还摆着一朵小花,也不知道是谁放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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