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过往云烟,却未必看到这四个字究竟是怎样的景象。十年寒窗苦,十年功名路,十年官场戏。以前的一切,现在都已结束。只有一个,石字林还在。风秋眉搬出来后,在余贤那儿拿了一块僻静的地,悠闲种起了自己的田园。而秦姨和金伯在海老夫人做主下,两人已经住到一起。门前一亩三分地,处处花鸟树木香。原来想都种青菜,给老酒楼送一些。后来风秋眉种了茶树养了花,种的青菜也就只够自己的。风秋眉自己的身子不宜过度劳作,这里辛苦种植也是一点一天起来的。李阳和李予明要来帮忙,让风秋眉给打回去了。其余人更不用说,李阳就拜托余贤,余贤也只能让一个家从,在这外边转悠,让风秋眉需要什么跑腿去听风秋眉的。家从每天闲闲,也没跑过几次腿,倒总是看到知县大人石字林总往这里跑。每次石字林一来,家从就跑的更远。这让石字林莫名有些见着鬼!鬼还是自己!石字林大骂:不像话!但进了风秋眉的田园,石字林也就晴空朗朗。风秋眉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这个人。不喜欢搭理。“石大人,您每天要不要这么闲?您没点正经事可做吗?”石字林拿过风秋眉手里的活儿,认真的做了起来,风秋眉就差叉腰说这话了。“我现在也是很正经的事啊!”石字林说道:“秋眉妹子,你也别叫我大人了,你叫我字林?或者字林大哥?你看怎么样?”风秋眉打发道:“你还是快走。”石字林说起:“我现在不能走了,衙门的饭碗没了,没地方可去,我觉得你这儿,缺个人,哎?我来给你当管家?怎么样?”“我这片地,还要管家呢?”风秋眉一眼望尽。石字林道:“要的,要的,我就在这,结庐为邻。”“噗呲,”风秋眉忽然笑了。
李予明前来衙门,拜访一个人。是当日在公堂上见到的师爷,李予明久违道:“三夫子,”“李晓,”没错,这是昔日睦和的三夫子,也就是罗元的父亲,罗学。罗学带李予明回了家里,家里没人。罗学请李予明喝茶,这屋子只有一间房,罗学带着罗元,父子两人住在一起。李予明向罗学问起,“三夫子,最近几年过的还好?”罗学道:“我倒没什么?你怎么样?”李予明道:“我也一切还好。”还道:“原想着,再过不久,就会在睦和相见?没有想到,那日公堂上,看见了夫子,夫子怎么会在衙门?还是衙门的师爷?”罗学说道:“几年不见?你看我老了多少!也想想家,想想回来就在城里做点什么?罗元大了,如今又参加了大考,我这个做爹的,也要给他考虑考虑,这个小子不定性,我还想他早点成家立业!”李予明听道:“我倒不觉得三夫子老了多少,还是跟以前一样,很有精神。”罗学请李予明喝茶,“现在天下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我跟石知县认识,就去了县衙。”李予明接道:“现在石知县不在县衙了。”罗学也道:“是啊,他辞官了。县衙现在有什么事,我先扛着,等新官上任。”两人各喝起茶。“你知道,我跟石知县今年说的最多的话,是什么?”李予明不知:“愿闻其详。”“就是今年的状元,花落谁家?他说我一直盼着儿子考个状元回来,偏偏不凑巧,我儿子今年跟你同科。”罗学笑着说。李予明也道:“现在还没有放榜,状元有没有,还很难说。”罗学又道:“你不要谦虚了,你是众望所归。从有了科举,至今为止,只出了一位状元,可见其难!我家小子,凭他所学,能中榜,我就知足了。”这又起了一话。“方才听你,说是要在睦和相见,你可是要去睦和?”李予明道:“伯老师长受太学邀请,师娘又办生辰宴,我们都是要回去的。”罗学问:“你弟弟?他也去?”李予明道:“嗯。三夫子,是有何不妥?”罗学道:“没有。”还又说道:“李晓啊,你记不记得,三友文会你夺魁?”李予明道:“我当然记得,人之巅峰,风光无限,这事,哪有会不记得?”罗学道,“确实,虚名会让人一时迷茫,误了迷途,终不知返。”“一错任错,万错不回头。”李予明道:“三夫子如何说?”罗学道:“你资质聪慧,今日过来,应该是想别有所问,我无答。我不是能答之人,你也不是要问之人。你知你风光无限,须知你身处无限风光,并非你一人。”李予明道:“三夫子说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我都是局外人!你须明白!”罗学说道。“记三夫子教诲!”李予明说道。“以后,叫我罗学兄,第一回见面,我就跟你说过,你我投缘,兄弟相交。”罗学说着,有其子必有其父啊!
老酒楼,罗蓝问李阳:“馆长,我们酒楼还开吗?”李阳回道:“暂时不开了,过了年再说。”罗蓝的话是从里面传来的,而李阳和包来正在外面,弄了一个木人,挂了牌:过年休整,年后开业。这天冷了,两人一笑,一团白气。包来想着:“怎么没见到雪缘姑娘,一上午都没见到他人。”“他去看人了?”李阳默默道。“他跟你说的?”包来还问。“我猜的。”李阳道。
越宅,有两个看门的,宅门敞开。进进出出,大多是本家的人,有时,也会有来客来访。看门的比较散漫,又是站着,久了难免会坐到门槛上去,不时会让管事说了两句。这事儿,看的多的是牙子。肖雪缘来到越宅,看门的看到有人来了,立马站了起来。笑脸一看,几年了?几年?没看过这个身影回来?“是四姐?”看门的一个不信问另一个。另一个也不信,正呆着。肖雪缘道:“我是肖雪缘,我来看舅爷。”“哎?干什么呢?”牙子从里望出来,看到肖雪缘:“哎哟,四姐回来了?”肖雪缘对牙子不陌生,第一天来临都城的时候已经见过,当时牙子跟了肖雪缘几条街,噼里啪啦一大通,牙子才算认了肖雪缘不记得牙子了。其中一个看门的跟牙子说:“他是肖雪缘。”牙子知道:“我知道。”“我是来找舅爷的。”肖雪缘此时说道。“诶!对!他说他来找舅爷的。”牙子白眼过去:“要你说。”“雪缘姑娘,我们进去,我带你去找舅爷。”“你可不知道,你这几年一直没回来,门外看门的就没换,就怕你回来了,他们认不出。”越宅可真大,过了堂厅,庭院花园,里面家从来来往往,牙子同肖雪缘进来,“雪缘姑娘,你知道舅爷的屋在哪儿吗?”一路在说,正面一棵桃树,枝桠俏立凝望肖雪缘,“往那边。”肖雪缘指着,牙子说道:“我就说你是四姐,你记得舅爷的屋,那你记得你自己的屋吗?”“先去舅爷那儿。”肖雪缘说着,随往前去。牙子跟道:“你的屋在那边。”指了另一个院落。
舅爷身上有伤,两天闭门不出,牙子带肖雪缘来时,舅爷正在用饭。“舅爷,你看谁来了?”舅爷没想肖雪缘会过来,稍有惊讶也马上让坐。“雪缘,你怎么来了?”而肖雪缘见到舅爷,先送了东西,“这是我姐姐的灵丹妙药,对你身上的伤,很好。”“谢谢。”舅爷接过,牙子道:“四姐还是跟以前一样关心舅爷。”舅爷道:“你先出去吧。”牙子应着。舅爷让坐,“雪缘,坐。”肖雪缘看到桌上早饭,现在早已经过了早饭的时辰了。舅爷道:“我起的晚。”“要不要一块吃。”舅爷拿了一个糯香馒头给肖雪缘,肖雪缘接过:“好啊。”牙子出去,肖雪缘回来的消息,很快就让越九英知道了。在舅爷房里,肖雪缘陪舅爷一起吃过饭,说了回去。才出来,就让越九英找了。越九英带肖雪缘来到肖雪缘曾经住过的这里,屋子干净如新,摆饰大方。一些常用器具,仿佛有人每天都在用一样,屋子里,几个玩意件儿,肖雪缘碰着,心里喜欢。就连这窗上颜色,肖雪缘认着,都是自己的性。越九英说道:“你离开了五年,这五年里,这个房子每天都有人来打扫,舅舅从来没有让人把这里关起来,所以,这里晴天窗户都是开的,晚上或者下雨会有人来关窗。”“有一次,有个家从忘了一天,或者发懒了,舅舅发了脾气,从那以后,这里就像你在一样,没有人会忘记。”这些,肖雪缘都没感觉。不记得过去,也就意味着,现在这里,不属于。反倒是那个,刚刚历劫的老酒楼,才是让肖雪缘感到真实的地方。不过,无论如何,越九英舅爷,肖雪缘从心里不希望这两人有事,也许,这就是血脉亲情。窗外的人却不这么想,越九英对三姐越灵只字未提,在肖雪缘面前,也是越九英自己不想提起伤痛的事。君渝得知肖雪缘来了,本来想过来看看,谁知?听了越九英的一番话,数几年的往事又重回来。身后的丫头,莫名其妙,君渝姑娘?怎么来了?又走了?丫头跟着君渝,却看着君渝是要往舅爷那里去啊!姑娘要干什么?君渝气冲冲,到了舅爷这里。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丫头觉得事不妙。舅爷正在书房。“刑弈,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念着他?”“你在说什么?”舅爷正看一份地图。君渝道:“阿铛的屋子一直有人打扫是他还活着!阿灵呢?”“出去。”小丫头以为是叫自己,连忙捂了耳朵滚了出去。越铛和越灵是住在一个院子里,越九英带肖雪缘去肖雪缘的屋里,也一起看了越灵的屋子。越灵的屋子有书案有琴桌,还有一把很可能很久没人弹但不曾沾尘的琴。屋子里,还有一盆兰。一个人生前的一切,完整的保留了,意味着什么?君渝实在不能明白。“你还喜欢他!他都死了!”“砰!”气势汹涌,桌子恨不得成了两半,君渝离开了此处。阿立从里面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你让我帮你找的我找出来了。”阿立拿着从书架上拿下来的,“君渝刚才来过了?我听见他说话了?你们俩又吵了?”舅爷拿过阿立手里的,一声不语。
“梨花,”梨花木做了一个梦,梦到肖雪缘,忽然醒了。“梨花,”真的肖雪缘。“你怎么老把自己关在房里?就算酒楼现在不营生,你也得自己出去走走啊!老在房里,会闷出病的。”“哇,你脸色这么难看,你不会真生病了吧?”肖雪缘说话,跑去开了窗,这屋子本来宽敞,之前住了许多人,现在,只有梨花木一人。“没事。”梨花木说着,肖雪缘想道:“嗯,一定是在屋里呆久了,走,我带你出去。”肖雪缘说着,就来拉梨花木。这一动手,不是肖雪缘会武,也不是肖雪缘使了多大的力,梨花木本能的一痛。脸色煞白,进来肖雪缘就觉得梨花木的脸色没有血气,这一下,吓到了。“怎么了?你没事吧?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我让我姐姐来给你看看?”梨花木拉住:“我没事,雪缘,我真的没事。”肖雪缘看着梨花木:“不行,要我姐姐说没事我才放心。”“你在为我担心?”肖雪缘好笑,“你傻了?我当然担心你了!”肖雪缘说着,跑去叫肖雪姻来,方好李予明也一起来了。肖雪姻给梨花木把脉,正要仔细瞧瞧,却让梨花木反手按了脉门。毕竟梨花木是女儿,李予明没有近前,肖雪缘也就跟李予明站在一块。僵持一会,李予明问:“怎么样?”在李予明看来,肖雪姻看脉已有一会了。肖雪姻不动声色,告诉肖雪缘:“雪缘,我要热水。”“热水?”肖雪缘问。“啊!要刚烧出来的,沸腾沸腾的!”肖雪姻说着。“我现在就去。”肖雪缘出去。肖雪姻又道:“李大哥,我要给梨花姑娘看看身子,你先出去。”“好。”李予明出去带了门。“聪明。”梨花木开口,不,也许不是。“你到底是谁?”肖雪姻起来,远离床上人。“都说大夫,能分阴阳,这回我见识到了。”“很高兴认识。”梨花木伸手,肖雪姻下意识:“你把梨花木怎么了?”但看梨花木的手,纤细水灵,女孩的手都好看,但如果是纤细水灵,就很难得了。肖雪姻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一直都在假装?”“你有什么目的?”“我要告诉大家。”哪知?“褚公死了,你好像少了一个大仇人?雪姻姑娘?”再一开口,肖雪姻立马冷静下来。“你怎么知道?你说褚公?是你杀了他?”“你不会真信了喝酒失足掉河里?”尽管肖雪姻在怯怕,但肖雪姻还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想知道?其实很简单,只要雪缘想起了以前,别说知道褚公怎么死的,就是你的另一个大仇人米松,他也会帮你的。”肖雪姻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雪缘知道一切,但是他忘了!”“你和雪缘关系这么好,他又天天喊你好姐姐,你要是帮他把以前的事想起来了,他又知道你和米松的事,他一定会帮你的。”“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信任你的,我告诉你,你要么自己离开,要么我告诉大家,你真正的样子。”肖雪姻失色跑了出去。梨花木看着的手臂,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肖雪姻告诉大家,梨花木没有生病,是不舍得大家。肖雪缘才知道,原来梨花木收到了家里的书信,已经找到了来临都城要投靠的人家。肖雪缘才记得,梨花木当初来老酒楼的样子,说起来,那些无家可归在老酒楼留下的人,要么自己去寻了出路,要么李阳送了天音香,只有柯巧和梨花木这两个特别的,一个嫁了人,一个这么久才找到了人家。肖雪缘为梨花木高兴。可是,梨花木不辞而别肖雪缘就不喜欢了。肖雪姻说的,梨花木找到的人家,要赶在年前回去很远的地方,可能不会再来临都城了。梨花木不想离别的伤心,就没有跟大家告别了。“他要你啊!珍重!”夜里,肖雪姻看肖雪缘坐了门槛上,便语重心长的说了许多。这些,都只是肖雪姻说出来的,肖雪缘不知情的是,肖雪姻跟李阳说了。李阳知道了,梨花木受了伤,“梨花木隐瞒身份在老酒楼这么久?我不知道他居心何意?我觉得,你是老酒楼馆长,你应该要知道。”
米百合来了老酒楼,接了肖雪姻。米百合和肖雪姻说起过,关于米百合大哥米多钱。从米百合离开老酒楼那时候,米多钱已经病了。到现在,米多钱的病,一直是忽起忽落,大娘非常担心,请的是临都城最好的大夫,也找不到方法治病。甚至,长公主找了宫廷御医也只是稍微有了点起色,大哥还是病的很重。大娘想起了很有名的寿有医师,我爹前段日子还在江宁城,大娘让人送了书信过去,想让我爹请回寿有医师。米百合没往下说,肖雪姻知道,寿有医师没回青山。嗯,米百合想起,肖雪姻算起来也是寿有医师的徒孙,“在这世上,和寿有医师有关系的人,大概,你是一个。”“你的医术是肖爷爷教的,肖爷爷曾经跟寿有医师学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想你救救我大哥!不管有没有方法,我大哥是无辜的,他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人。”肖雪姻明白米百合在想什么:“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不会在乎其他的,我这不是答应你来了吗?”“不过,你们家肯定请了很多大夫都没有看好,我不一定有把握,宫里的御医也不行,我的医术也就这样。”肖雪姻后怕。“我相信姐姐。”米百合含笑道。马车停在了后门,米百合带肖雪姻进来。“今天有富家办喜事,我爹和大娘都出去了。”“这里,是我住的院子。”米百合带肖雪姻来到自己的住处,说道:“姐姐,我带你进去看看。”“先看病。”肖雪姻说道。“好,我去找我大哥来。”“姐姐,你先坐会。”米百合让肖雪姻在这院里坐了下来。石墩冰凉,肖雪姻看这院落,应是内苑最深处,望出去,庭园里的花木,各地的奇石,可谓名珍稀贵。
米百合带了米多钱来,肖雪姻看到,和中秋上见的判若两人,米多钱的病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如今虽穿的整齐,但面容上苍白憔悴。米百合扶米多钱坐下,肖雪姻看脉,米百合跑了出去。“你平时还有什么不适?”肖雪姻问。米多钱问道:“雪姻姑娘,我是不是时日无多?”“你现在很虚弱,好好调理,还是可以好的。”肖雪姻说着,米多钱道:“请姑娘如实告知。”肖雪姻知道,米多钱的病有多厉害,其他的大夫都不会在米多钱的面前说,病人需要的是安心养病。“你的病,我见过,你若信我,我想办法。”米多钱笑:“百合信你,我自然也信你。”“你很相信百合?”肖雪姻问,米多钱道:“他是我妹妹。”肖雪姻却想:“你是他大哥,他也很信你,你却未必值得他信。”米多钱看着肖雪姻,这是个复杂的直觉,肖雪姻和米家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复杂,复杂的局面,复杂的事,复杂的人,现在到一处了。“是吗?也许是吧!”肖雪姻没想:“你不应该否认或者不知道或者辩解吗?”“姑娘是个善良的人,说出此话,必有依据,姑娘比我定然光明磊落。”肖雪姻不知说什么?米多钱又道:“何况,我也是一个要死的人,其实,有些事,我从来没想遮掩,你信不信天意?他一直都在,天意却从来不让你知道。”肖雪姻不明白,米多钱坐这院里,有了一会,身子经不住,轻轻咳了起来,肖雪姻起来道:“你没事吧?”才忽然想到,怎么会没事?自己才刚刚看过脉的,现在天冷,他一个病人,于是道:“到百合的屋里坐会,我扶你。”心里在想,百合怎么去哪儿了?米百合没回来,荼芙来找米百合。看到米多钱和肖雪姻在一起,风一样的冲出来,“肖雪姻,你在干什么?”不听米多钱说什么,“芙儿,”一把把肖雪姻推了出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米多钱让两个丫头扶住了,“姐姐,”米百合回来,看见,“糟了,”手上抱着一盘糕点,赶忙跑了过来,扶了肖雪姻。“嫂子,你怎么回事?是我带姐姐过来的。”荼芙道:“你怎么不问他们两个刚才在做什么?”米百合道:“姐姐是我请来给大哥看病的。”荼芙不让:“看病?会到病人的怀里?”“芙儿,不是你看到的……”米多钱说道。米百合道:“嫂子,你不信我?也不信大哥吗?大哥对你怎么样?一往情深。”“姐姐,我们走。”米百合拉着肖雪姻走了。手上还拿着糕点,出了后门,看着糕点:“对不起啊姐姐,我想给你拿点吃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没事。”肖雪姻握着米百合的手,米百合端着盘子,糕点刚才已经掉了一些出去,就剩四块了,“那你把这吃了吧?”米百合笑道,当即往肖雪姻嘴里送了一个,肖雪姻也给米百合吃了一个,“一起吃。”两个人吃了糕点,“姐姐,我送你一起走回去吧。”“好啊!”盘子被放在后门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老酒楼走去。
肖雪姻回来老酒楼,米百合回去,肖雪姻一人去了肆酒屋。在那里,找了很多的药抄出来看。梨花木的话,一直在肖雪姻心里。这两日,肖雪姻问肖雪缘:“雪缘,你想不想记得以前?”肖雪缘喝了茶:“不想啊!”“为什么?你不想知道以前的事?”肖雪姻看着肖雪缘又倒了茶喝,肖雪缘道:“那我都忘了,记得不记得无所谓了。”肖雪缘还要喝,肖雪姻按下:“哎!都喝了两杯了,还喝?从来不见你晚上喝这么多水?”“我渴。”肖雪缘说着。肖雪姻道:“小心晚上起夜。”肖雪缘这才不喝了。肖雪缘睡了,肖雪姻睡不着,刚好李予明出来,找肖雪姻,两人一起在后园里走了走,李予明问起:“百合今天找你,你们去哪儿了?”肖雪姻道:“去了百合家,百合大哥病了,百合让我去看看。”李予明知道:“那天在衙门口,你们说的,过两天就是这个?”肖雪姻点头:“嗯,上次李阳在衙门,他来看的时候,跟我提了。”李予明道:“那米多钱怎么样?”肖雪姻说道:“病的很重。”李予明看着肖雪姻,很有心事,问道:“怎么了?还在为今天荼芙的事,不开心?”肖雪姻道,“不是!不是!李大哥!是我自己的事!”还又想道:“李大哥你都知道了!是百合跟你说的?”李予明道:“嗯,你们一起回来的时候,百合来找我了。”肖雪姻低着头,“李大哥,我不好!我不好!”李予明道,“要是荼芙有小性,你不要往心里去。”肖雪姻道:“不是啊!李大哥!我只是觉得……觉得对不起雪缘……”李予明道:“发生什么事?”肖雪姻说了,“我可能做了一件,对不起雪缘,也让李大哥蒙羞。”“什么?”李予明问,肖雪姻道:“我听了梨花木的话,给雪缘下了药,想让雪缘记起以前的事。”肖雪姻还道:“梨花木跟我说,雪缘能帮我,还知道一切,我就想让雪缘想起来,我问了雪缘,雪缘说他不想记得,我觉得,我对不起雪缘。”李予明静静的看着,“其实想想,雪缘说的对,记不记得,有什么干系?只要他好就都好了。”“我应该问过雪缘同意,不应该自己做主,我自私了。”肖雪姻说罢,李予明道:“也许,雪缘没想这么多呢!既然你明白了雪缘的想法,现在也不晚。”“你不怪我?”肖雪姻看着李予明,李予明道:“你是对不起雪缘呢?还是怕我知道你做错了?”肖雪姻好像被看穿的小孩,一动不动看着李予明。“谁让君子光明磊落,小女子终究是小女子呢!”
回到屋里,肖雪姻熄灯,刚要睡下,就听身旁的肖雪缘,口里念念,肖雪姻连忙起来,想要叫醒肖雪缘,肖雪缘动静更大,肖雪姻听了清楚。“不要!不要过来!”……“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雪缘,雪缘,”雪缘在梦里,自己一直在跑,后来,雪缘坐地上,拿起了身边的剑,肖雪缘浑身湿透,肖雪姻拿了一瓶香,放在肖雪缘的鼻上,肖雪缘嗅了之后,慢慢安静下来。肖雪姻内责:“都是我不好,害你做噩梦。”肖雪缘醒了过来,“姐姐,太好了。”肖雪缘摸了肖雪姻的脸。然后,又睡了过去。“雪缘,雪缘,”肖雪姻还握着肖雪缘的手,看着肖雪缘静静的睡熟了。
梨木,梨花木是梨木以前的名字。上次杀郭王,和阿立交手。梨木险些留下,虽杀了郭王,可梨木也负了伤。梨木看着手上的伤,阿立在当今江湖上果然名不虚传,当晚一剑,换了旁人,这只手已经废了。“吱呀,”有人推门进来,梨木知道来人。来人拿着锦盒,锦盒上面两层放的吃的,底下一层带的伤药。“恭喜回来?你在老酒楼要的东西拿到了?”来人拿起伤药,要给梨木包扎,梨木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东西放着,你出去。”“我知道,我不是肖雪缘。”来人有味的笑了一笑。“你在老酒楼,对他与众不同,我都看见了,你们很亲密的,可惜啊,你们没有机会。”来人说着人要出去。“站住。”梨木说道:“之前你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看在肖雪缘无恙的份上,没跟你算。”来人道:“放心!同样的事我不会做第二遍。”“倒是你,你有资格算吗?要算?第一个人是你吧?”眼前人什么时候?也有这份狡黠?梨木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在做什么?”“我知道!师父教我的,我在现学给您看。”梨木抓住眼前人的手,很用力的,“好啊!”直到眼前的人吃痛,梨木才狠狠甩开。
云上坐在房里,听脚步声,心数:三,二,一。青了端汤出现在门口,“你又在干什么?”“没什么?等你的汤。”云上说着。青了来道:“怎么坐着跟个和尚一样?你不能想做和尚!”云上奇了怪了:“你想什么呢?我这叫静坐,用来自我修养的。”云上端过青了的汤喝起来,青了笑:“你还自我修养?”云上道:“不行啊!”刚把碗交给青了,云上就腹部作痛,叫唤起来,“哎哟,”青了紧张:“怎么了?”云上道:“你是不是给我下毒?”“我怎么会给你下毒呢?”青了急了。“我不可能会给你下毒。”云上又道:“那我肚子为什么会这么痛?”“你给我喝什么汤?你在汤里放了什么?”“没有啊!我没放什么!”青了想不起来。“那我肚子怎么会这么痛?”云上痛的浑身打颤,青了慌了:“我不知道。”“没给我下毒,还不快去给我买药,你还说不是下毒?”云上说道。“哦,哦,我去,我现在就去,你等着我。”青了一走,云上马上起来。“等就怪了。”这一招,死去活来,吓到了青了,云上估摸青了没半天回不来神。大大方方的,从这里出去了。
罗蓝罗橙两姐妹,和余文余节两兄弟,两家订亲,在老酒楼摆了几桌,请了大半的临都城,都是亲朋好友。王大土,江如江,沈正,行商会里的人都要请。老酒楼重新开张,这一日,无疑是个喜日。说到喜,如今临都城举城上下,共有一个大喜。众人齐聚,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听说了吗?”罗蓝道:“塞上的王子要来我们临都城?”毛二接道:“我知道,听说这个塞上的王子还非常的英俊。”“皇上本来想先回京城,塞上王子来了,那可不是一般人物,必须要大礼相待,可是,这个塞上王子的信里说了,临都城是大国天子副都,他想瞧瞧!哎?你们说,咱们临都城这回是不是风光了?”余节同意:“是风光了!京城见不到的,咱们见了!”余文想着:“塞上的王子,我倒是听过一位。”沈先亦道:“我也耳闻过。传言英俊不英俊不知道,但是十分骁勇!塞上人眼里是个英雄。”“如此说来,这么重要的人来我们这儿?到时候,咱们会不会有一些人出去,跟他友好切磋!”天晢说道。米百合也道:“这是你关心的吗?”“我问一问。”天晢委屈巴巴的,米百合笑了。大堂摆开宴席,非常的热闹。李予明没有看见李阳,胡莱看见,包来和李阳去了后面。肖雪缘看到,胡莱是一个人静静的喝酒,这也听说了苏梅生了。包来要给李阳送一份礼,拉着李阳,来到后园。后园无人,楼里的热闹到不了这儿。包来将礼给了李阳,“送什么给我,神神秘秘的。”包来递上一本,“咱们酒楼不是要重新开张吗?我是觉得,在官府那儿登记名字,这个会用得上。”李阳打开一看,先是一愣,“你哪来的?”包来道:“我的一个表兄弟,和你差不多,这是货真价实的,不会被发现的。”
金椒来看梨木,做了吃的。一进来,就看见梨木,喝了很多酒。醉的稀里糊涂,“梨木,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梨木不认识金椒,“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是梨花木。”“叫我梨花。”金椒道:“说什么你?”金椒看看,要去给梨木倒杯水,梨木一把拉住,金椒一个踉跄扑倒梨木怀里,和上一次一样,上一次梨木没有喝醉,这一次,梨木只是觉得金椒是另一个人,“别走!”熟悉的情愫上升,金椒想起上一次,金椒的武功和剑都是梨木教的,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几年,金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依偎这个人,哪怕这个人其实是……“我教了你武功,剑术,诗词,歌画,还有一样,”“什么?”金椒和梨木在吃饭,听到梨木这么说,金椒停了下来,梨木却一把将金椒拉了过来,“女人。”金椒不明白,梨木的动作,金椒本能推开,梨木却强吻上来,只是一会,梨木便放开了金椒,金椒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梨木再做什么?金椒也忘了!上一次,金椒喜欢了梨木……金椒在梨木的房里醒来,天已经亮了。青了来了,梨木与金椒,青了一直看着。“你们,又好上了?”青了的问是多的!梨木并不想搭理青了,“你这么早过来?没事?”青了喜笑的坐了,好一顿盘问,“我就知道,你这里发生好事,我就来看看。昨晚好不好?什么时候跟人家说?要不要我去说?”梨木不喜,“你想知道这种事?我可以成全你!”青了不理会这话,继续,“人家好姑娘你得认真待!”梨木冷眼,“女人不过男人聊以慰藉的罢了!你也一样!”青了气了,怒拍了桌,“你!你不说这种话会死啊!”青了走了,金椒一早出来了。梨木的话,金椒都听了,金椒慢慢上前,“你真的这么想?”梨木冷道,“你不是蠢了,真以为我跟你有感情!”金椒怒扇巴掌,没有打着,梨木怒道,“你不要放肆!”金椒拿了桌上的茶水,泼了梨木,金椒哭道,跑掉了,我恨你!
荼芙是睦和的才女,应该说睦和是荼芙的娘家。荼芙很小就没了爹娘,一直都是荼芙的姑姑也就是睦和的师娘抚养成人。睦和的师娘是上一任老师长的女儿,荼芙出世的时候,天下不太平,荼芙的爹娘双双死于祸乱,而荼芙的姑姑也落下了终身的腿疾。荼老师长,得一位友人,也就是曾住竹里苑的那位僧人相助,幼孙和女儿才躲过了一劫。也是这样,才有了今天世人皆知的睦和学。现下,睦和学将有一件大事,学外的学子都会回来。还有各路的亲朋好友陆续到来,这一次,没有三友文会的壮观和磅礴。一样任人羡慕。对于荼芙,这是自己家的事,荼芙要在更早之前,就要回到睦和。米多钱的病,稍微有点稳定了,虽然没人说这是肖雪姻的关系。但这是一件好事。米松和越瑶自然也是要去的,这一年搬新家来到临都城,也很少有机会去走亲家。这次,也趁好早点过去。米百合没有嚷着要去,一来米百合的心事,二来米百合说怕米多为一个人在家闷的慌,米百合不去。米多为现在是戴罪之身,能够在家里等着刑期就已是难求了,出去是不能的。
虽说睦和的学子,都会回去,但越九英却不在内。那年下来睦和,学读与越九英就再也没关系了。银宝曾经问过,你为什么?会跑去睦和读书?越九英说了,我家原来是微州城的,现在微州城的大宅还在呢!我大姐又在江宁城,我在睦和读书不过睦和有名罢了!银宝说了,那你一个人在睦和,不会想起舅爷和你姐姐?这里是说三姐四姐!越九英也说了,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想!我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而且,那时候越九英还记得学里就他的家书最多!多是三姐四姐!后来,越灵和阿铛出事了,越九英那一年,有半年没回睦和。银宝说了,要不是金桥,也许你现在会和李晓一样,也是很有名的才子!越九英也说了,那又怎么样?我还是喜欢这种江湖过活,再说了,我就算读了书,依我家里,我和仕途可没任何关系?银宝也问,你会想要做官吗?越九英想了想,这还真没想过,从前不知道,现在肯定不想!银宝又问,为什么?那你读书不是考功名?越九英说了,什么都没为!就是读了罢了!银宝不可相信!这就是天才吗?这还是银宝在越九英家里,和越九英坐在屋檐上说的。后来,让阿飞一个,“吃饭了!”给喊住了!
舅爷也收到了一封急信,让人找来了越九英,跟越九英说,“有一个于我有救命之恩的老人,去了,你要和我去,替我给他守夜。”所谓守夜,就是让越九英去披麻戴孝。越九英很不明白,越九英知道舅舅说的不多,就肯定不会多说。问也白问,去就是了。肖雪缘今天也收到了一封信,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先把它压在了茶盘下面。“雪缘,你收拾得怎么样?”“哦,很快就好了。”肖雪姻和肖雪缘正在收拾行装。“我们真的可以去睦和学吗?”肖雪姻道:“李大哥说可以就可以。”两个人收拾好了,外面的马车也等了一会。这次的人有点多,胡莱公子也去。罗元坐着胡莱的车,也在外面等着。尚言和罗元约好,睦和见。算上李阳穆争李予明,一行人,这样出发了。
走到微州城,李阳要在山下住一晚,大家找了客栈。天色还早,李予明穆争带着肖雪姻肖雪缘在外面逛逛,胡莱在客栈点好吃的,等大家回来。李阳让罗元带着,去了一个人的家。再次见到萧周,萧周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书,却没有在看。四年,萧周比起从前更加瘦弱,瘦弱中更添了一些书气。让李阳觉着,他本呆了,如今更呆了!“我收到你的书信,知道你要来。”萧周看到李阳,说了第一句话,接着,“我看见你,你还和以前一样,太好了。”萧周说这话,有些高兴。但从羸弱的身躯里说出来,这份高兴,似乎听不出来非常的微弱。李阳一如既往的道:“你站在这做什么?”萧周道:“本来在看书,看着乏了,就站一会。”似乎看出李阳在想什么,“你放心,我没事。”萧周还道,“我知道你来,知道你来听故事,我慢慢告诉你。”“当年,我在茅房,看着你走了,我等了很久,你没有回来,等到了竹里苑的钟声敲响了,我肚子很痛,我担心你出事,我就忍着,等我去了竹里苑的时候,也过了好久,天亮了,我一进门,就看到地上好多的血迹,”李阳可以想到,当时萧周以为地上的血迹是李予阳的,一时吓怕!坐倒在那滩血迹的边上,腿在软,一直发抖。就像萧周现在的样子,“啊!好多血!好多血!予阳……予阳的……我害死予阳了!我害死予阳了!”李阳紧紧握住萧周,一字一句的道:“萧周,萧周,我在这,我在这,你不要怕,以前的都过去了,不要记着这个噩梦,今天跟我说完以后,你就把它忘了,忘的一干二净,你要振作起来,你爹娘还等着你呢!”萧周的眼里还有泪,“好!我不怕!我有予阳!”“对!”“我以为,地上那滩血迹是你的,当时非常的害怕,以为我害死了你,我就坐到地上,起不来,一直到五夫子带人来,他们看见我,就把我关了起来。里面很黑,我很怕。起先,我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听到很多人说话,然后,我就看到你死了。我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李阳看到萧周这个样子,心里一阵酸楚:“对不起,萧周。我早该来了。”萧周道:“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故事我给你了,你要去做你想做的。”“我知道乔飞,我知道乔飞的死。”萧周落了泪。李阳道:“我会的,你要好起来。记住我刚才说的,现在之后,所有一切,都去忘掉。”“看到你无恙,我放心。”萧周对李予阳有着无法言喻的信任。萧周从小胆小出了名走到哪里都让人笑话。
从萧周家里出来,李阳和罗元走在街上,看着微州城的繁华,罗元不禁想起当年。“这里和以前还真没什么变化?”“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面摊?”“我当然记得,当年就是你,非要说人家的面,不好吃,硬是不给钱。最后,那个老板把我给扣下了。”“你还说我,我让你看着萧周,结果你让萧周跟着我,弄得我在怡春阁都没有跟粉粉姑娘说几句话。”“你好意思,萧周在面摊那会儿,就说他怕,要赶紧回去,你呢?说好了,下来吃面,把人家摊子给吃了,还要去跟人家粉粉姑娘见面。”李阳现在还记得清楚,那个时候,学里要筹办三友文会,罗元就想这个机会,偷下山玩一趟。不用罗元说,李阳也觉得在山上待久了。要到外面放个新鲜,两个人这么一说,让萧周给听见了,萧周也要去。那罗元哪肯啊!萧周去了,罗元该还怎么玩?“萧周,这件事要是被夫子知道了,是要受罚的。”“你知不知道,学里的刑罚其实有很多啊!”“不止是被关静苑,还有抄书,如果碰到五夫子心情不畅,还会找来护卫挨打,不止不止,我听说关静苑的时候,还能听到很多很多,好可怕的,鬼啊!”萧周吓的一个哆嗦,却强忍着道:“那你们要去,也有你们一起啊!”罗元是真没想到,这个平日胆小的人,居然还不怂。正想再想方法,让李阳一个,“一起去。”罗元马上表示,“下了山,他跟你。”萧周又道:“要不要叫上乔飞?”罗元先是骂:“我们是偷偷下山,你叫那么多人,不怕夫子不知道?”萧周道:“我觉得,乔飞想下山,我刚碰到他,他还说如果能下山就好了。”罗元一想:“对啊!尚言最近的文墨要没了,他特别喜欢微州城里一家叫竹青的,说他们家文墨很好用。呵,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我偏要破了他这个好学生的格。”“罗元,”李阳没喊住人,问起萧周,“萧周,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下山?”萧周笑道:“我从小都没有跟同龄的孩子出去玩过,我也想跟着你们一回,出去玩一次。”这是很平常的事!“为什么?”李阳不解。萧周道:“一是爹娘不让,二是胆小他们笑话我。”罗元和李阳又在那家面摊吃起了面,这一次,少了三个人。“我记得,我当时拉着尚言非让他去,那个时候真好笑,我看他是好学生,非要破他的格,他跟我们同窗也就罢了,居然还跟我们住到了一起。”“你那个时候,还把方礼学兄给拉进来了。”“谁让他要知道的,我没办法,就拿常蕙姑娘说,让他跟我们一起下山,买胭脂。”“你让方礼来了,尚言还是没来,”“我哪里想到,乔飞也是要下山买文墨,也是那家的,那家文墨那么好用?我故意不给尚言带,哎?乔飞跑出来捣乱。”“嗯,尚言几天没跟你说话。”“他不跟我说话,是因为我们下山被学里知道了,他跟着我们一起受罚了。”难得下山,罗元却要去吃面,就随意坐了个面摊,乔飞说,要先去把文墨买过来,方礼不好意思,也说,我先去那边转转。罗元就叫了三碗面。看到人家老板写的,不好吃不要钱。“这是不是认真的?”罗元同李阳问。李阳道:“你想干什么?”“我就问问,你还真怕我不给钱?”罗元说着,李阳就道:“老板的留客套路。”罗元知道了,“哦!”萧周一坐下,心里那个不踏实,四处看,那个做贼心虚!“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罗元刚好抽筷子,这么一听,“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刚下来。”萧周仍道:“那是吃了面就回去?”罗元决定不理萧周,拍了李阳,“哎?把你钱袋拿出来。”李阳问:“干吗?”“拿出来!”李阳拿了钱袋出来,罗元一把拿了腰包,老板上了面来。罗元招呼:“快吃,快吃,吃完了,我可是要去粉粉姑娘那里的。”“粉粉姑娘是谁?”萧周好奇。下山之后的后怕,先没了。罗元道:“最近流传很多的,我在学里都听了两回,一个才女。”就这么会工夫,罗元连面汤都喝了。李阳和萧周还没吃。罗元起来喊道:“老板,”老板应声而来:“客官,什么事?”“你这面不好吃,是不是不要钱?”李阳和萧周闻言一惊,老板愣了一会,才明白了,脸一沉:“不好吃!你还吃光了?”罗元道:“他们两个,都没吃。”指了李阳萧周。老板看道:“这二位,不劳你说话,你把你的钱付了。”“付什么钱?我们是一起的,我说这面不好吃,你这写的清清楚楚。你不认账?你不认帐!我可认字!这钱我不付了!”罗元一说,拔腿就跑,老板还没碰过这么蛮横无理的人。李阳萧周一看,当即就要追过去,萧周去追上罗元,李阳却撞到了一个人,“对不住,”只瞥见一眼,这个人带着斗笠,面纱里的真容不见,一身暗沉,看起来和人来人往里一样。李阳一撞,碰到了衣角,摸出那衣料不是普通人所有,那人手里,也有一把剑,只露了一瞬,李阳要是再见,还能认出。“老板,结账。”李阳还真担心罗元会不会还像上次一样,不过这回李阳没再看到老板那个牌子了。罗元直接给了一两银子,老板说,太多了,用不着。罗元看着老板,老板看着罗元,老板居然还能认出,“哦?你就是当年那个,”不让老板话说完,罗元道:“年少淘气,海涵海涵。”一两银子,权当赔不是了。老板还记得,当年就是这老板让人去睦和报信,罗元李阳几个从睦和里偷偷出来,当时那个年纪头上又都绑着睦和才有的发带。老板一眼就能认出。李阳几个丢了睦和脸面,这件事让五夫子很费了心,连同尚言一起,以知情隐瞒将这几个人派去扫茅房,刷马桶,白天浇粪,晚上罚抄,过后,还要写一篇文章。那篇文章,罗元勉强才交上去,过关。罗元写了三遍,几个人又陪罗元多做了三天。还是看在三友文会事多的份上,才把几个人解救出来。不用说,罗元的爹在这里没少动作。文章,就是罗夫子要的,罗元写了三次,也是罗夫子不满意。三友文会的事下来,学里暂时停学,几个人好了没两天,又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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