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温馨如意被楼牧慌乱焦急的脚步打破。
楼牧快步跑向二人,脸色凝重,看着季初阳欲言又止,季初阳和李应警觉地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楼牧一再欲言又止,季初阳佟然升起不祥之感,她催促道:“怎么了,你说!”
楼牧嗫喏道:“公主,太后她……”
季初阳心砰砰跳起来,颤声问:“母后怎么了?她……又回来了?”心中越感觉不祥,越刻意往其他的方向去想。
楼牧摇头道:“太后,回尹都的途中,遭人……遭人迫害……”最后声音几不可闻,也不敢去看季初阳的神情。
季初阳抓着石桌一角,指甲仿佛嵌进石桌里面,指尖传来的疼痛告诉她,自己不是在做梦,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人呢……怎么样了?”
楼牧强忍悲痛她:“太后……薨逝!”
季初阳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幸亏有石凳挡着,抓在石桌上的手因为太用力,指甲缝里面渗出了血。
李应忙将她的手从石桌上扳开。
这种情况,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徒劳多余。
楼牧突然觉得,她其实是非常脆弱的,他怪自己为什么不晚些告诉她这个消息,好歹让她多有一夜的好梦……
李应拍着她的背,一边道:“公主,想哭就哭出来吧。”
季初阳没有哭,反而将呼吸慢慢平息,紧紧盯着楼牧道:“什么时候的事?受谁迫害?”
楼牧道:“大约五日前,百十号人只活下来一个,跑回泰和报的信。”
活下来了一个?为什么活着的那个不是自己的母后?季初阳的心在滴血。
楼牧继续道:“听那人说,对方一身白衣……自称……令宁!”
季初阳看他,仿佛再问:“令宁是谁?”
李应问道:“令宁?先前查日苏的幕僚?”
楼牧点点头。
当夜,季初阳便率大军返回泰和,一路上极少言语,第二日午时到了泰和城。
……
贺一娘、商觉、胡礼、渝宋和等,都来到泰和城门口迎接,每个人脸上没有对他们凯旋的喜悦,相反是悲伤和担忧。
季初阳下马,平静对众人道:“多谢各位……都回去吧!”
又回头对李应讲:“接下来的赏罚奖惩之事,还要有劳军师。”
李应领命。
季初阳安排完,穿过众人往回走,贺一娘轻声喊道:“初阳……”
季初阳抬手制止了她。
快要走过渝宋和时,季初阳停下脚步,转头对他道:“公子……节哀!”
渝宋和神色黯然,眼见季初阳要走,突然喊道:“公主!”
季初阳驻足却未转身,渝宋和看着她的背影道:“公主……也节哀。”
季初阳大步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季初阳只传召那个幸免于死的申太后侍卫,然后一个人待在房间,谁也不见,饭也吃得少,众人更加担忧。
灵歌有重伤在身,不能伺候,贺一娘尝试了几次去敲门,均无功而返。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她在什么时候能重新振作!
……
韩征死亡的消息传到了丰京,但对于万福年来说,在韩征兵败之时,他就已经死了,所以也不甚惊讶,只有那些和韩征有交情朝臣,不免唏嘘悲痛一番。
随之,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问题横亘在众臣心中:连韩征都死了,难道大昌真的命数将尽吗?
万福年做的事,除了让单寅午负责物色选拔可用之将,还下令广征壮丁,凡有男丁,十三至五十岁之间者,皆严令入伍,违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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