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那妇人却还未就寝,她手拿火把,确认众人都已熟睡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后院,沈知意的青牛,与凤栖山庄的那些个白马都拴在此处。
只听见妇人轻轻咳嗽了两声:“咳咳。”
只瞧见后院的黑暗处缓缓走出来许许多多的人影,他们衣着褴褛,面黄肌瘦,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像是这个镇子仅存的难民,其中却不见破庙中的那三个汉子。
“哪里来的这许多马?”一骨瘦如柴的汉子,伸出脏手,迫不及待地在那些雪白的马匹上摸来摸去。
妇人举着火把,道:“今日差点让破庙里那三个人当两脚羊给宰了吃了,等我弄到这些许吃的,我一块骨头也不分给他们!迟早把他们变成下酒菜!”
众人瞧着这妇人模样还是疑惑不解。
妇人便解释道:“今日又有一队人马到了咱们镇子!”
此话一出,那种人便开始议论纷纷,道:
“果真?”
“大半年未曾见到活物了!”
“去年那车夫与拉车的马匹,味道可叫一个鲜美,许久未曾吃到肉了啊!”
“方圆百里颗粒无收,官家又不管,若无这些过路旅客,你还想吃肉?吃泥巴吧!”
“后山树皮我都快啃尽了,若再无人来,我怕是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妇人高举火把,一声喝止,道:“大家莫要声张!今天来的多数尽是姑娘,细皮嫩肉的,如同小羊羔子,这里还有这些许马匹,还有一头壮牛,只待子时,他们熟睡之际,我等持刀杀入,将他们剁成肉块,就能饱餐一顿。”
妇人话语铿锵,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让众人看着,一个个的都不禁兴奋起来,道:“太好了,终于有吃的了!”
时过一刻,那妇人举起火把,抬头望了望天,估摸着时辰也已经差不多了。
她手拿着长刀,刀子看上去并不锋利,坑坑洼洼地,也是一柄只知使用,却不知保养的刀。
她回过头,看向众人,问道:“都准备好了没有!”
那一个接连着一个,均是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扛着刀,却也怕吵醒熟睡中的猎物,纷纷小声答道:“准备好了!”
那妇人比了个手势,众人便持刀从后院慢慢走向了那众多的客房。
恍恍惚惚间,本已经熟睡的沈知意,听见了屋外熙熙攘攘的声音,突猛然间睁开了双眸,他悠悠看向屋外,透过窗户纸,只瞧屋外灯火通明,脚步声接连不断,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人数不少啊!
沈知意今晚并未宽衣就寝,那一身青衣从始至终就并未脱下,自己的行囊也放在床边,这镇子算不得什么安全的地方,因此他就连睡觉也小心翼翼的。
忽然之间,只瞧见沈知意的房门忽然被撞了开来,吓得沈知意当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了身来。
一伙人手持火把,手拿钢刀的人便直接冲了进来。
沈知意大惊,便问:“你们是何人?”
那群人见状,并不回答,纷纷举刀便砍,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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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把钢刀只取自己面门,刀风呼啸,寒芒四射,沈知意只觉得脸上有凉风刮过,刀尖已经近在咫尺,他急急地闪身躲避,从床榻之上翻越到了地面上。
而那十数把刀纷纷斩于床上,将床板砍出了不少刀痕。
这帮人不会任何武功,但刀法却凌厉凶猛,只知道乱砍一通,就算是武林高手,在无防备之下,也会变砍成肉泥。
他们见着沈知意身法如此灵敏,面对手拿钢刀的十于人,竟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躲闪起来,还游刃有余。
举起手中长刀再次砍去,沈知意瞧好了自己放于床边的断水剑,当即一把握住剑柄,断水瞬间出鞘,一道剑芒划破了空气,只听见“铛铛”几声响,剑意所向,那些砍过来的钢刀纷纷被斩落于地。
忽然之间,一阵刀落刀碎,碎片纷飞,溅射在众人脸庞上,顿时间鲜血横飞,众人惊骇,纷纷后退。
沈知意透过众人看向外边,外边似乎早已经乱作一团,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备,恐怕早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忽然间他心头一惊:清瑶她们若无防备岂不着了他们的道?
说时迟那时快,他拽起包袱直接披于背上,凌空一脚,踹烂了窗子,直接翻越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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