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记事颜严便走了进来,抬头就见到躺在叠席上用手杵着头的司马季。但显然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也不惊讶直接躬身作揖道,“世子,颜严拜见世子,不知何事?”
记事的名字很巧和蜀国将军严颜倒过来,就和司马季所说的一样,颜严在成为记事之前就是燕王府的普通仆役,除了识字听话之外没有别的才能,两年前被任为记事之后才算是让王府知道了这个人,所以颜严对司马季万分感激。
“哦,没什么大事。”司马季做起来看着这个已过而立的记事,不过别误会,以礼相待在司马季这里是不存在的,他起来拿起杯子咕咚喝了一口水,又躺回了原地,坐起来只是怕喝水呛着,抹了一把嘴道,“春耕在即,民以食为天,要劳烦你跑一趟了,幽州五郡两国三十四县,燕国就占了三个郡连同封国共十八县,在春耕正式开始之时,你带着人去下面查一下,看看佃户所需要的耕牛农具有没有缺失。还有就是封国所属,有没有统计不到的农户存在,等到忙过了这一段,该清查一下封国所在的真实人数了。”
“世子如此体量,真乃百姓之福。我即刻出发!”颜严立刻准备动身,根本没有一点犹豫,在被任命为记事之前,颜严早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就像是司马季看重的那点一样,颜严会严格完成别人的命令,而不会自作主张。这也是司马季现在最看重的一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别把经念歪了。
“记事大人不用着急,我看明天在动身比较好,算算日子。我那位叔王就要到了。”司马季示意稍安勿躁,范阳国据此又不遥远,他的估算绝对不会有错误,站起来来回度了两步忽然道,“现在王府就要准备一下,范阳王贵为宗室,你们可不要被找到麻烦。让府内女眷不要出来,留下必要的侍女就可以了。”
“还是世子考虑的周到,我立刻去办。”颜严躬身作揖退了出去。
“随我去……父王那里!”司马季这句父王还是有些叫不开口,但马上就调整过来了,因为范阳王司马虓的年龄更小,才比他大了五岁。
范阳王司马虓面白如玉,晋朝尚白,一袭白色长衫将在身更有一种文弱书生的气质,和一般晋代士族不同,司马虓这种装扮并不太令人反感,什么事情都有个度,他的穿着就在合适范围之内。
“叔王不知为何来到蓟城,因父王身体不便,就由我来代劳了。”司马季见到范阳王司马虓从马车上下来,上前作揖道。
“不必多礼,太玄兄身体不适,本王也不是矫情之人。”司马虓站在司马季面前打量一下点头道,“果然气度不凡,太玄兄沉珂经年,封国都是你在打理。很好,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很好……”
“叔王过奖,请进!”司马季实在是无法继续顺着对方继续扯淡,腰板一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颇有一番卓尔不凡的样子。
两人并肩而行,司马虓看着庞大的燕王府眼中闪过一丝艳羡,幽州三十四县,燕国封地就占了十八县,足足大过范阳国两倍。不过这种艳羡马上就收起来,司马虓是宗室远亲,自然不能过多羡慕,时间不长,两人便来到燕王司马机的宫内,这也是司马虓来的一个重要的目的。
司马虓见到燕王司马机确实处在病中,寒虚问暖片刻便就离开,心中似有心事不知如何开口,沿着府内河道散步,倚在河边楼阁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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