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妹妹,你就这么走了?你就这么甘心地走了?你本不姓陈你要为陈家再立一个贞节牌坊干嘛?你干嘛不逃走,留在这里单单等着族人逼你自尽?你傻不傻?”
众女人将她拉出去,族长摇头叹道:
“到底是痴女子生出来的闺女,也是疯疯颠颠的,这以后陈氏族人子弟,还是另请别的先生开智为好。”
瑞雪堂的大门直直地打开了,众人纷纷立起来退到两侧,头一位走出来的是陈通老倌,然后是八抬的一具红漆棺木,灵柩上面,架着灵屋,披着艳红的绸布,一只红公鸡摁在上面。
陈三爷尾随其后,一路上散发着黄表锡箔。
人群中突然听见二房长的女人扯开了嗓子唱起了哭歌:
“半世死的可怜人哎”,
这一声悲痛的长叫,让众女人都止不住落泪了。
纤纤一下子脑子迷糊了,她痴痴地问娘:
“娘啊,我的云秀嫂子上哪儿去了,我们还没有包粽子呢?端午还过不过?我找谁去包粽子?”
娘紧搂住女儿:
“不怕,娘在,你嫂子她多谢了。”
纤纤迷迷糊糊跟在众人的身后,一路走一路哭,将灵柩送到了村口,众人就目送着一行孤单单的红棺,穿行在天山的山道上,纷纷扬下的黄纸,如点点碎屑了。
纤纤越发地迷糊,一路上跟着,她看见四周,牌坊群下,一地的黄裱纸,被风吹得如蝴蝶纷飞,怎么云秀嫂子没有了呢?她只在家里待了几天啊。
青郎拉着她回家。他们默默地走在回家的山道上。青郎边走边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努力地搞出点响声,纤纤这样一声不吭气的样子,让他害怕了。
纤纤突然拉着青郎的手,小声说:
“好弟弟,陪我去趟老屋,我要对嫂嫂说一句话。我一句话都没对她説,她就走了,心里一定想着我。”
青郎吓得往后直挪步,他的手却被纤纤死死地拉住。
老屋是村里面,为末到寿岁而亡的人,建立的停棺木的地方,一般要在此屋放上三年,才会准选落葬,陈氏一宗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死去的族人超生。
所以,老屋里面都是棺木,阴森吓人的,青郎就是再泼皮,从不敢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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