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的禁令使得不降营没有任何军弩武器,众人只能每日白天用木棍相互抽打嬉闹以熟悉马性,夜晚则聚在大土屋商量骑兵用步兵套路结成密集阵型集群冲锋,贴近后使用近战武器搏杀。纸上谈兵推演无数次,但却不能正在演练。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眼见进了夏季草原上草长羊肥。陈雷命众人开始偷偷给马匹上精料众人听闻皆眉开眼笑训练由是刻苦。老常又从各处弄来许多硬木棍绳索分发给大家,用陈雷石头的两把小刀将木棍慢慢削尖。
李陵军亦以打猎为名偷偷储备了许多箭支,用汉弩与卫律等人交换匈奴马弓亦每日操练。单于见李陵军交出汉弩亦高兴异常,毕竟对于匈奴人来说汉弩就是高科技的产物,性能卓越匈奴人制造不了。
一日李陵正操练自己手下之时,单于忽派亲卫急急的招去相谈。李陵不明就里正待相问,只见传话的亲卫面露怜悯:“将军还是到单于王帐吧,到那里就知道了。”说完急急的拍马直奔不降营而去。
忐忑间李陵走进单于王帐,见一干匈奴王皆气咻咻的坐在那里,一个汉人打扮的小子低头跪在当中。见到李陵进来,单于急让李陵坐到他身边而后轻拍他肩膀道:“李将军,听闻你家中尚有妻儿在世,所以我暗中派人潜入关中寻找你的妻儿,本想将他们带回王庭或多给些财物,今天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你且听听他诉说吧。”言毕又在李陵肩上拍了两下,略带惋惜的叹了口气。
李陵听罢一身汗毛皆立起来,急急的叫道:“说,快说!”
“小人一到汉国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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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汉廷接到李陵将军战败被俘的消息就将将军的家人全部关押进了大牢,严禁任何人为将军分辨,逃回来的五百士卒全部发配做了苦役。”李陵听罢直气的手打哆嗦:“他们不说我是孤军奋战被抛弃了么?”
那细作并未回答而是愈加气愤:“汉国上下对此事亦争论很大,民间也众说纷纭。一日汉皇帝突然派公孙敖带了一万人出塞说是要救将军。可出塞没多久公孙敖就回到汉境,再过数日汉皇帝下令说李陵投降匈奴诛三族,幸存未归部属家属皆流放为奴。司马太史仗义直言亦被施了宫刑,”喘了口气细作沉声道:“我等赶到关中,将军家人皆已被斩尸骨无存。关中百姓皆骂李陵是叛徒连累家人。”
正如同五雷轰顶李陵一下呆住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如果认定我投降了,为何要派公孙敖来救我?不会的!”众匈奴王见状亦觉伤感皆默不作声呆看着李陵。
不降营的士卒比李陵更早知道,那通知李陵的亲卫离开李陵后就来到不降营门口,远远的站定就自顾自的大声将事情缘由讲了出来,而后不管将信将疑的不降营士卒转身拍马而走,只留下不降营在那里半信半疑。直到李陵被抬回军营没多久,整个营寨哭声震天不降营才知道这事是真的。
不降营垮了,众人嚎啕大哭,扯下汉字旗用力踩踏撕扯大声叫骂,许久人将身上破烂的汉军军服脱下丢在地上用脚乱踩,更有人大吼道要带着匈奴杀回中原报仇......
陈雷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将悲愤得准备自残的兄弟打晕,再让石头用绳子捆在。给血流如注的兄弟默默的包上伤口,陪着他坐在那里听他叫骂,没有出言相劝,只有静静的陪伴。
整整两天,不降营崩溃了整整两天,当大家终于平静下来后,陈雷将被撕扯成破布,满是脚印得汉字旗重新挂起。转身对着茫然看着自己的兄弟们沉声道:“大汉不是刘彻的大汉,是我们的大汉,是我们流血,流泪建的大汉,不是刘彻。”顿了顿陈雷声音渐渐高亢起来:“挂这面汉字旗不是为效忠了刘彻,而是为了对得起死去的袍泽,受苦的家人以及族人,是为了我们自己心中的荣耀!”言毕头也不会的回到自己房中,只留下呆若木鸡的众人。
这是大逆不道啊!是要被诛九族的!所有人都这样想,但内心里所有人都认同陈雷的话:“在战场拼死拼活的是我们,在田间辛苦劳作的也是我们,服徭役的是我们,交税的是我们。所有一切都是我们,不是刘彻不是刘彻家的任何人。”其他人倒还罢了,只是单纯的这样想。老常却犹如无数个响雷在脑海中炸响:“家天下是错的!”老常咬牙切齿。
陈雷说了一番话后不降营慢慢的重新恢复了生气,只是所有人望向陈雷时再也不是以前看后生小辈的眼光,而是带着一股尊重与信任以及服从。营里慢慢开始有个说法:“不降营以后要去自己打一块地方建立自己的国家,那里没有刘彻,没有贵族,只有普通老百姓,是每个人自己的国家。”没人知道这个想法什么时候开始从谁开始,总之它突然出现了,如此强烈以至于不降营的兄弟们比以前还要努力训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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