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谢耀有点头疼,早知这样,他当时应该温和些。
谢赋沉吟道:“叔父,侄儿以为,带许氏来的人,必是清楚旧事之人。”
这个“旧事”是什么,就不必多言了。
谢赋沉默片刻,道:“据侄儿所知,蔡义私下似乎一直仍在搜寻。”
既然蔡义并未停过搜寻,那他会不会已经寻到了?
“哦?”
谢耀眯了眯眼,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也没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两人又谈了一会军务,谈了小半个时辰后,他道:“好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赋恭敬告退,离开谢耀外书房,他立在廊下片刻后,才转身离去。
谢耀先绕去后面给陈太夫人问了安,才沿着廊道回去。
谢赋推开外书房大门,还未点灯,却有一人在黑暗等着了。
“主子。”
“嗯。”
那人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月光映在他的侧脸上,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有些坑坑洼洼。
赫然竟是城临城内寻上许氏的那人,不过如今他的皮肤白了许多,脸上坑坑洼洼也没这么明显,人看着也醒目了不少。
谢赋道:“此事已经没问题了,只是这段时间,你还是尽量不要现身人前。”
“是!”
牛浩说:“主子,许氏那边……”
“不必理会,她说什么,已经不得人信。”
只要牛浩的容貌对不上,这问题不大。
“你传信给他,让他蛰伏不动。”
谢赋话里这个“他”,就是他能精准找到许氏的人。
很久之前,谢赋便设法在傅承身边买通了眼线,原本,是打算日后傅承成为谢氏嫡房女婿时用的。
那算是一个比较得用的下人,这趟出行,傅承也带出门了,不过没带着北上购马。
他北上只带了心腹亲卫,其余伺候下人一律留在李家。
没带着去,自然是不可能知晓盈珠的,只不过,傅承没有跟随马队南下而且迟迟未回却瞒不过他。
亲卫守口如瓶,但这不是同北上的还有李氏其余几家公子吗?花点心思,就知道傅承绕道义安了。
谢赋一得此讯,再想到傅承的表现,心思一动,便派人往义安一探,便都一切水落石出了。
许氏几个月不见人,失踪一事已传出去了,陶鸿光、赵离忧正派人寻找。
牛浩遁着线去了一趟城临,只看了许氏外祖家附近的定岗寻哨,立即便落实了猜测。
牛浩立即领命而去,外书房大门关上。
谢赋没有叫人进来点灯,缓步至书案后坐下。
月光洒在书案前,他无声隐没在黑暗。
希望那赵离忧真如探报所言般用兵了得,能一举反杀俞侯。
再不济,占据半壁砀县也可。
毕竟柞平有滨坊,从北至南都有分布。
锦州和锦州军平静太久了,这样的平静,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太平静了也更利于蔡氏所出的二公子发展势力,这位,可是谢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谢赋眯了眯眼,陈太夫人虽舍了樊氏和一对嫡孙子女,只同时对蔡氏也厌恶至极,有她的强势压制,蔡氏扶正是不可能的,她儿子自然也无法成为嫡子。
只是,这蔡氏兄妹却比他想象还稳。
蔡氏不管怎么闹怎么斗,都未曾碰触过谢耀底线。
蔡义一心教导和扶持二公子,谢耀一贯对这儿子十分满意。
如今这步棋,恰好一箭双雕。
今晚谢耀知道蔡义私下仍一直在搜寻盈珠后,虽没说什么。
但谢赋对其太了解了,他看得出来,谢耀已经生了疑,对此是不悦的。
二公子和蔡氏互为一体,谢耀对蔡义有怀疑有不满,必然会对二公子有影响。
他微微一笑,种子已经埋下去了,接下来,就看赵离忧的了。
俞侯这般直接派人革职接任,如果是他,他会直接把人给杀了。
看来,砀县马上就该有一场大战。
义安兵马二十万,由于北戎焉支山部多年的盘踞,还有十数个小部族的多年混居混战,除去俞侯所在的田县,义安驻兵在其余四郡一直都是最多的。
赵离忧上任时,正值通宜大战后补充新兵,他便刻意放宽入征人数,拿下包沿并其一干铁杆部属,用的就是这支后征军。
第二日,赵离忧找到盈珠,夕阳映照下,他面容异乎寻常的沉着平静。
“松饶接到万富一行死讯,明连勃然大怒,令立即集结兵马三十万,西下讨义安之逆党。”
盈珠站了起来,没有太多的害怕反而很淡定,“再怎么样,咱们总是在一起的。”
她神情坚毅眸色沉静,赵离忧握住她的手,“没错。”将她拥进怀里,两人没有太多的话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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