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转得太急了,盈珠头晕晕被猛地一甩,身子一晃没坐稳住,竟险些被甩了下马。
回府后发了烧,府医给开了药,喝完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赵离忧得迅立即从城郊大营急赶回来,厉声呵斥盈珠近卫没照顾好并每人十军杖,就连王婶等院内伺候的人没能幸免。
府医大气不敢喘,低着头顶着赵离忧冷冰的目光诊脉压力极大。
盈珠醒时,屋内安静得很。
屋外黑漆漆的显然已经天黑了,墙角的蜡烛都燃起来了,烛光晕黄,照的屋里亮堂堂的。
赵离忧正背对立在内室门帘处,和府医低声说着什么。
她一动,他马上就听见了,一转身几个大步就到了床前,“阿珠,好些了么?可还有何处不适?”
见她要坐起,又伸手扶起,盈珠摆摆手:“没事,好多了。”
烧退过后,人还挺精神的,就是喉咙有些嘶哑,她轻咳两声,坚持要坐起。
赵离忧只得扶她坐起,回头去命府医来。
府医赶紧上前,诊过脉,说没什么大事了,再服两日药就差不多好全了。
赵离忧这才放了心,又吩咐人端粥,“先吃点东西垫垫。”
莲子百合粥端了来,盈珠是有些觉饿,把一碗粥都吃了,赵离忧问她还要不,她摇了摇头,起身想要上厕所。
赵离忧想叫人进来扶她,盈珠笑道:“不用,我好了,真的。”
她走得稳,人也算精神,赵离忧见状便作罢。
赵离忧脸色不怎么好看,待她出来,就说:“酒楼的事先停一停,你这两天先好好养病,那些事先别管了。”
盈珠躺下的动作一顿:“好端端的怎么停了酒楼?”
赵离忧只想她好好休息一点都不愿意和她争辩些什么的,可见她都累病了,还不肯放下酒楼,他猛地站起,来回走了几步,“你都累病了,还惦记了这事!”
盈珠笑了笑,解释道:“这次是意外,下回肯定不这样了,好不好?”
赵离忧坐回床沿,沉声道:“事太多,那就分个缓急轻重,把不重要的先搁下。”
他是打定主意,要裁掉一些次要东西,尤其是酒楼这类。
“酒楼的事已经大致理顺,后续就可以交给钱正平跟着就行。”
“嗯,你莫管了,这两日好好养病。”
盈珠耐心解释道:“这回生病是有些累着,可酒楼真的是我想开的,别生气了好不好?酒楼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后续不用我怎么操心了。”
盈珠含笑解释了,可赵离忧脸色依旧不好看,盈珠无奈撅了撅嘴,没再说话。
赵离忧下子急了,“阿珠,我……”
他有些慌了,一时又不知怎么说,握紧她的手一会,气闷道:“你别生气,我……我舍不得你累着。”
归根结底,他只是舍不得她累着罢了。
盈珠对上的就是赵离忧一双焦急的眸子,此刻这双眼睛紧张又慌乱地望着她,急急解释着。
盈珠一下就笑了,反握他的手,“我没生气,我知道的。”
她挨着他的肩膀,温声细语:“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下回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赵离忧轻轻环住怀中的人,心中顿时软软的,“好。”
盈珠轻轻侧头,闭目趴在他的肩膀。
两人无声搂着,久久她才直起身,点了点他的额头,含笑道:“那以后就让你盯着,好不好?”
赵离忧满心欢喜,拉着她亲了亲,“嗯。”
夜深了,盈珠让他早点睡觉,赵离忧却舍不得走,他指着内室一侧窗下的矮榻,拉着她说:“我在那边睡好不好?”
盈珠犹豫了一下,笑道:“那好吧,明天你早些回去。”
赵离忧心中欢喜,自己打开柜子,铺好了床铺,吹灭蜡烛。
透过朦胧纱帐,盈珠不禁笑了笑。
盈珠白天昏沉得多了,一时却睡不着,她侧耳静听赵离忧的呼吸声,嘴角翘了翘,听他的先安心养病。
休息了两天,盈珠彻底病愈,精神十分好,有立刻去忙酒楼开分店的事了。。
赵离忧不肯让她熬夜了,他他盯得紧紧的,盈珠晚上基本不熬夜了。
忙碌了两个月,渐渐地诸事已经理顺,也开始缓和下来了,砀县已快速稳定下来了。
一切都稳定下来,赵离忧就忍不住琢磨起成亲的事来了。
当初说的三年之期已过,正当他打算探一探盈珠口风的时候,前去招降的人却出了岔子。
涿陵冀二关的原守军俱被盘踞柞平山的匪军石原军斩杀,石原军于砀县关前筑寨为营,拒前来招降的新砀县军。
紧接着,盘踞云州棱台郡的清河军得迅就动了,立即发兵往涿陵另一边关口前的青甸城。
清河军,乃郁侯郁宏所有。
涿陵,柞平滨坊之第六陉,天下九塞之第六塞,乃冀焦二州互通的要道,兵家必争之地。
不管是赵离忧欲挥军往冀青,抑或郁宏谢耀要先发制人,基本都绕不开它。
这么重要的一条通道,如今却落入石原军里。
石原军依托柞平山脉盘踞活动,随着清河郁宏和锦州谢耀的结盟,金州柴昌的北上攻伐,石原军一败再败,最后就剩几万人逃回柞平山。
巍峨柞平,隐遁几万人完全不在话下,剿是很难剿的,所以明连一向采取防御措施。
他兵强马壮,也没把这几万人放在心上。
另一边的云州很乱,谢耀郁宏柴昌,还有许多的本地小势力,战乱频频,自然没人顾得上理会它。
谁知这回石原军却趁着砀县局势大变,新旧政权交替的混乱当口,一举歼灭原涿陵砀县守军,将关口占下,并依险筑寨,防御前来招降接新砀县军。
涿陵如此重要,赵离忧派去招降的正是齐和颂,齐和颂一见不好,立即发急报返松饶。
石原军拿下的并不止只有砀县关口,它同时发动攻击并拿下的还有云州那边的关口。
云州那边的关口更重要,可谓扼涿陵之咽喉,牵一发而动全身。
云州关一动,清河军同时也动了,几乎是接到讯息的同时,驻守棱台郡的清河大将胡胜立即挥兵,直奔青甸城。
青甸城之后,即是涿陵关口,一旦取下,大军长驱直入。
两则消息前后脚送到松饶,赵离忧猛地站起:“传令,点兵!”
变化突生,让人猝不及防。
赵离忧当即点兵十万,出松饶往柞平山直奔涿陵。
“主公,无论如何,两关都不能落到清河军手上,还有青甸。”
否则砀县将沦为主战场,彻底陷入被动。
急行一日,骑兵先头部队已抵达关口前,齐和颂详细回禀现况后,朱琛急道:“当务之急,我们是得先行石原军夺得二关。”
这不仅仅是砀县这一边的关口,因为在朱琛看来,石原军抢占二关目的可不是与冀青两州为敌。
赵离忧道:“军师且细细说来。”
朱琛沉着冷静道:“石原军此举,恐怕是想择一主依附。”
涿陵险,两边关口易守难攻,哪怕是面对从关内而来的砀县军和清河军,稍稍改造关口,也能撑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足够石原军选择一方投靠了。
这些年青冀二州局势大变,先说云州,战事连连,如今北云州和部大部分都落在谢耀和郁宏里,而南边州,则是金州柴昌里。
基本是定了,青甸和涿陵关之所以还能留在原棱马霖手中,全是谢、郁及柴昌两边势力抗衡的结果。
谁也不愿意这么重要的关口落入对方里,加上马霖也很顽强,所以一直挺着。
这次砀县战乱,柴昌肯定是知晓赵离忧的真实身份的。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在石原军抢占涿陵二关时,按兵不动不说,还往后退了退,让胡胜顺利挥兵直奔青甸。
由此可见,他大约是想坐山观虎斗的。
至于石原军,恐怕就是眼见形势大变生存条件越难,想给自己谋一条出路了。
紧握涿陵二关,作为筹码,要么投清河军,要么投砀县军,要看谁给的好处多,谁能说得动他。
所以朱琛才说二关是一个整体,要么全得,要么全失。
这是一场不进则退的战事,顺利则直接挥兵入冀和清河军争夺青甸,不顺恐怕清河军就会长驱直入,而且后续马上就会压上一个锦州军。
还没等赵离忧发话,后方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是哨兵急急奔来,“报!”
哨兵呈上急报,赵离忧打开一看:“清河军围青甸,胡胜派使至涿陵关口,被放入。”
这份哨报来之不易,是原砀县关副将逃出归降,并献上的石原军细作送出来的。
否则有柞平山阻隔,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得到哨报。
这哨报,立即印证朱琛推断,石原军果然是想择主投奔的。
齐和颂急道:“将军,我们也该马上派使前往!”
万一迟了,石原军被胡胜的人说动了怎么办?
是该抓紧,只是赵离忧沉吟片刻道:“该派何人为使?”
朱琛立即道:“不妨先将那降来的原关口副将叫来。”
知己知彼才好选人,原关口副将和石原军打交道多时,对后者了解比他们深太多了。
副将很快带到,半跪地见礼后,一问,他立即道:“石原军如今大约有四万人,不超过四万。
他们的头领叫王庆,极悍勇……”
李虎上前一步,高声道:“将军,末将愿前往!”
朱琛赞同:“李将军确实是最好人选。”
只不过,李虎不大擅长言辞,得多派一个人同去才保险。
朱琛拱手:“主公,我愿一同前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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