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离忧身边的砀县军在快速涌出,而前方,清河军正疾速急行军奔涌将至。
清河军甲的颜色很熟悉,这种黑青的颜色也伴随了他十几年成长,从淡淡不喜到深切厌恶,再到刻骨的仇恨。
赵离忧回来了,在不得不孤零流亡后的三年半后,他带领大军回来了。
北风呼啸,风卷残云,衣袍猎猎,赵离忧将视线投到清河军所在方向。
精兵强将簇拥的最中心处,一面赤青帅旗迎风而立。
他知道帅旗底下的正是郁宏,还有他的儿子及心腹们。
那是当初折辱他母亲致死的一众主使和帮凶。
他一双凤目泛出赤色,盈珠担心看了他一眼,赵离忧罕见没有注意到,只是她却没法说什么,因为战事马上就要开始,她得立马下城头退到安全距离。
纵马急驰的郁宏没有停下来,猛地抽出腰间宝剑,直指前方正蜂拥而出的砀县军。
“将士们!杀啊!!”
郁宏很清楚,砀县军涌出越多,他的优势就会越小。
一声令下,二十余万清河军奔涌杀上。
赵离忧已下了城头,一抽配剑冷冷道:“众将士听令!全力迎敌!”
若被清河军冲上前围堵,涿陵的砀县军将无法继续冲出,他毫不犹豫下令改变阵势,纵马身先士卒,率军迎战。
郁宏大喜,此时砀县军出关未到半,优势还在他们这边,这孽子竟如此胆大,敢冲锋阵前?
他冷笑道:“传我军令!全力斩杀赵离忧!杀者,赏千金,连提三级!!”
清河军一听顿时群情激昂,士气大振往前汹涌冲去,郁宏麾下勾武、叶山等将暴喝一声,立即纵马往赵离忧所在方向奔去。
郁宏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实话说,赵离忧虽然一鸣惊人,他固然正视了这个逆子,但他更觉得里头少不了一些运气。毕竟,昔日赵离忧旧日武力如何,他是大致是知道。
而他麾下大将们的能耐,他更是清楚。
就是因为心里有数,所以才笃定,勾武叶山几将同样一身好武艺,驰骋沙场多年,数人围攻,赵离忧必死无疑。
郁宏冷笑一声,立即下令变换包围阵,全力而上迅速往外扩的砀县军冲去。
他视线没有离开过最前线激战的赵离忧,他要亲眼看这个孽子死。
二十余万清河军如潮水般汹汹涌至,令旗挥舞,迅速转换阵势,翻涌而至。
赵离忧立即喝令换盾上刺阵,外面盾牌盾牌缝隙处都是锋利的长枪,迎着敌军继续往外扩展。
两军瞬间厮杀在一起,一时间血流成河染红了大地。
砀县军兵力虽暂势弱,只是阵脚分毫未乱,赵离忧率精锐骑兵呈尖刀之势扎入清河军大包围之中。
长刀翻飞,刀锋过之处所向披靡,竟将汹汹涌向他的清河精兵杀出一个尸山血海地带,慑得人胆寒。
一时,竟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郁宏麾下勾武叶山等四员大将从斜前方奔出,一声暴喝:“逆贼!快快受死!”
杀气腾腾,各持兵刃,迅速催马将赵离忧包围住。
以四敌一,可见郁宏杀他之心坚。
赵离忧冷冷一笑,来得正好,省得他特意去找,这四个人正是当日辱他母亲其中的几人。
四人齐齐纵马逼近直击赵离忧要害,赵离忧提刀一架,架住两柄当头斩下的重刀,一扭一翻,一柄矛贴着他腰腹而过,划破铠甲,另一柄长枪落空。
勾武挑了挑眉,这小子功夫有进益啊,他们四人全力一击居然都落了空?
他很快就知道,赵离忧可不仅仅只是有进益那么简单。
这几年,多次沙场血战,马战更纯熟无比。
赵离忧一挥长刀,勾武二人登时觉一股大力自刀刃传来,虎口竟一麻,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围着对方猛一阵暴攻。
赵离忧以一敌四,竟未落下风,双方战了数十回合,他陡然暴起,横扫杀退勾武,一抽腰间短刃,反一掷。
落单的叶山一僵,他捂着脖子僵住片刻,重重栽下马,气绝身亡。
“叶山!”
远观的郁宏惊喝一声。
四人围攻阵势一破,赵离忧瞬间暴起,脚下一蹬,长柄大刀斜劈而下。
勾武勉力一闪,整条右臂被横劈飞了,赵离忧反手一扫,将另一员大将被拦腰斩杀。
勾武魂飞魄散,当下趁着赵离忧未回刀之际,猛夹马腹,立即原路折返。
隔得远远的,手中大刀一掷,破空声呼啸,直冲逃跑的人,还在逃跑的人蓦然被锋利的刀尖穿胸而过,倒地身亡。
赵离忧倏地抬头,直直望向帅旗簇拥的人,他一瞬间就盯住了郁宏。
赵离忧一双眸子赤红如血,纵马而上,拔出把柄长刀,向郁宏所在方向一指,厉喝道:“杀!!”
赵离忧一马当先,像一个瞅准猎物的猎鹰一般,直冲向前,一路所向披你。
赵离忧暴起已直杀入清河军中,杀至帅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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