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鸿光寿辰是十月初,已经过了,当时因为双方战事焦灼谁也没顾上这事,过后陶鸿光也不打算补什么,不过儿子孝心总让人欣慰的,最后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当作庆贺。
席上陶鸿光欣慰抚须,笑着喝了一杯酒,接着他看外甥和盈珠道:“你二人明年就满二十了,也不小了,成婚正好合适,不如就趁着年节前,准备一下。”
陶鸿光其实是想明年前的,赶是赶了点,但能赶出来的,否则待到明年开春,也不知得拖到什么时候去。
两孩子也不小了,这年纪要是成婚早的,膝下有儿女都不出奇了。
赵离忧一听这话,简直是心花怒放,舅舅说得好,简直将他的全部心声都说出来了。
不过他没忘瞄了盈珠一眼,见她有些惊讶,显然觉得陶鸿光这话突然了,她没什么心理准备。
纠结了一瞬,赵离忧立即接过话头,“舅舅,我们考虑一下。”
“也好,我先寻官媒人商量纳采,你们过几日和我说不迟。”
这事就暂搁下了,继续用酒宴。
聚了一个多时辰,眼见陶鸿光醉了,这才散了。
赵离忧盈珠并一起回路后院,沿着走廊缓行,赵离忧一眨不眨瞅着盈珠,“阿珠……”
他搂着她的脖子,万分期待,灼灼目光看着盈珠脸直发热。
轻咳两声,把他的给扒拉下来,退后一步入了房,在他殷切的目光说:“我想想,过几天告诉你?”
“那好吧。”
有些失望,但心理准备还是有的,赵离忧原想挤进去亲近一番再回屋的,盈珠眼疾快一步,把门关剩下一条缝隙,轻道:“我困了。”
把门缝掩上,靠在门板上听外面赵离忧抢上来唤她,唇角扬了扬,她把门拴上,往里间去了。
没被放进来的赵离忧十分失望,站了一阵,也只得依依不舍回去了。
梳洗完毕后躺在床上,他更期待成亲,成亲后,他和阿珠住一个屋子,再不能把他关在外头了。
赵离忧是紧张又期待,盈珠却没马上就回答他,她说考虑几日就几日。
早上,盈珠来到主院,一转出内巷就见赵离忧,他立在走廊拐角,正等着接她,目的期待比前两日还要更多出几分。
盈珠装没看见,一路上只说其他的事,赵离忧急得不行,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支支吾吾:“阿珠,今儿是第几天了,你想得怎么样了?”
“哦,不急,反正明年也不迟。”
盈珠瞄了眼赵离忧,见他一时喜一时忧,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抿紧唇。
盈珠忍不住笑了,“急什么?”
赵离忧抬眼,见盈珠看着自己,忙搂住她,“我就是想和你早些成亲,想时时和你在一起。”
盈珠侧脸挨着他肩,笑了笑,静静听了他急促的心跳片刻,才低声说,“那好吧。”
“真的啊?”
下一刻她被赵离忧抱了起来,他欣喜若狂,整整转了七八圈,才放下。
“我告诉舅舅去!”
说着就步并作两步冲出了院子。
“诶,这都什么时候了!”
盈珠很是无奈的笑了笑。
这边,谢赋奉命巡城军备,遇到傅承,自然小聚一番。
谢赋满上温酒,抬目却见傅承远眺窗外正出神,他也回头望了眼。
却见山的那边除了隔了万重山的砀县,并无其他,便笑:“你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傅承回神,笑了笑道:“无事。”
他掩饰笑笑,端起酒杯,和谢赋对饮一杯。
闲聊几句,谢赋似不经意问:“大冬天的,你这是去哪回来了?”
傅承以唇碰杯的动作未停,浅啜一口暖酒,“盐道出了些岔子,我去看看罢了。”
不甚在意地答了一句,只轻描淡写带过,也没提目的地。
谢赋“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只举起酒盏,“我明日就得回临淄了,不醉不归!”
傅承微笑,举碰杯。
二人一饮而尽,小聚一个多时辰,告别后,被亲卫搀扶上马车,各自回去。
车帘子放下,谢赋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已见清明。
牛浩问:“主子,您说傅公子会不会是往青甸去了?”
这趟傅承出门,除了亲卫,伺候的人一个不带,他们的眼线也被留在南颍,一切只能靠猜。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谢赋微微闭目,锦州军没有参战之前,他是绝不愿砀县军被大败逼回涿陵的。
若因傅承襄助赵离忧才有如今战局,他反乐见其成。
不过是与不是,问题不大。
他该考虑的,是如何才能让锦州军尽快参与到战事当中,怎样参战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谢赋折返临淄,抵达临淄后,略略梳洗,先去谢耀外书房回禀军务。
谢耀点头:“今冬便可无碍。”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谢赋话锋一转,便说青甸之战,“听闻大雪骤至,郁伯父还没来得及攻破青甸和涿陵关。”
说起这事,谢耀蹙了蹙眉:“是,现已退兵至四百里外的岷永城。”
他眯了眯眼:“看来,那姓赵的我们比想象还要了得几分。”
陈谷一战,天罗地网,砀县却只损了六万的兵马。
谢赋动了动唇,却最终没有说话,神色有些黯然。
谢耀却只当作看不见,他知侄儿大约是想到那逆女了。
谢耀低头饮茶时,谢赋往椅背靠了靠,头抬起,视线掠过坐在对面的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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