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澄背着手埋头走路,步子倒是不急不徐,这会儿急也没用,按这邪祭的路数,三处祭文皆在子时启动,颜府的还在不在,不到他说了算。
“去啊,怎么……”
顾明澄抬头看他一眼,神思还未回过来,有些诧异。
“这时辰,快丑时了。”
景玉楼苦笑一声,提醒他凡间这光景已快鸡鸣,别说人,狗都睡了。
“哦……”顾明澄反应过来,也随着他苦笑一下,口气却强硬,“那也得去。”
顿了顿,又道:“小王爷,这趟怕是要给你添麻烦了。”
他也不是真不懂,楚辰王在朝里跟权相唱对台,今日锣鼓喧天大闹两府,是因为对他抱着必胜的信心,才这么豁得出去的。
结果,差点被他给辜负了。
邪祭的仪式异常驳杂,各地皆有不同,他们在塔里,几乎接触不到这类的详尽资料,那都是深锁在塔监司典义楼里,只有专门研究邪术、寻索应对之法的大司典,才能知道得周详。
这么看来,回去一趟也有好处,要不他也分外摸瞎。
“嗐,那倒也没有,这案子到我手里,长短都得这么查,不过是换了快刀斩乱麻,都是一样。”
景玉楼倒是格外爽快,话说得也光棍,面上愁思不减,却不主动开口。
办事干练话不多,他这一点是顾明澄格外欣赏的,既然如今同坐一条船,这时候,不跟他交个底,就太不够意思了。
“不瞒你说啊小王爷,顾某如今也是箭在弦上,身不由己,只能紧赶着时间,尽快查到点有用的线索,不然天亮回塔,我也难交差……”
“天亮就回,这么快?”
景玉楼今日始终显得格外沉稳,遇事不惊,应变得当,这会儿才算是顾明澄看见的第一个讶色,便听他接着追问,声音带了莫名的怅然若失:
“那……,你还回来么?”
“呵呵……”
顾明澄露出个带点无赖的笑,拿指头虚点了点他,“你这话说得,怎么跟个姑娘家,错耳这么一听,还道是小王爷舍不得顾某……”
他拿句玩笑话,驱散了两人心头各自的郁结。
“哪里,真是你听错了。”
景玉楼朗然笑了两声,依旧目光炯炯,在等他的回答。
“塔规有令,请动神器督邪,六个时辰内,须回塔述职。”
顾明澄收敛神色间的玩世不恭,负手而行,依旧是仙姿凛然之态,目光沉沉,有些欲言又止:
“出了青光,若是眼下找不出点硬货,恐怕回去一番责问是免不了的。
……顾某倒并非顾忌这个,若我查得多些实据在手,或许还能由我回来主理此案,怕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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