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便上前来,“你自去做你的事便是,这里有我。”
“多谢。”秦灼道了一声多谢,又看了秦怀山,便转身往外走。
“阿灼……”秦怀山还想喊住她。
花辞树取出一根银针来,扎入了秦怀山头顶的穴道。
后者登时安静了下来。
花辞树温声道:“秦叔要平心静气,你头上有伤,不能思虑过多,还是先歇歇吧。”
秦怀山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秦灼出门而去,满眼焦急之色。
花辞树又道:“秦灼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她要做的事,庞然拦也拦不住,不如由她去。你先静静心,待会儿我为您施针,有什么话可以先同我说,若真是急事,我会立马去告知与她。”
事实上,秦怀山不答应也不行。
他被一根银针定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
初五在一旁看了看快步离去的秦灼,又看了看眼睛瞪得极大的秦怀山,有些茫然地抬手抓了抓额头。
“你也不可在此久留。”花辞树回头看向假扮成侍卫的风千面,“自行离去吧。”
“告辞。”风千面低声应了,悄然离去。
屋外,秦灼携风带雪,穿廊而过。
这行宫不似皇宫那边大得离谱,她寻着人多的地方去,很快就找到了皇帝的寝殿。
许是因着先前皇帝遇刺的缘故,殿外的禁军里三层外三层的。
许多王孙大臣都得到了皇帝醒来的消息,这会儿随行狩猎的,大半都已经在门前候着了。
众人连伞都没撑,生怕别人觉得自己不够担心皇帝龙体似的,一边在风里冻得瑟瑟发抖,一边坚持着淋雪。
秦灼从中穿行而过,直接走到了殿门前。
里头众人义正言辞:“枉我等还把这来历不明的野种当做皇长子,称了十七年的大殿下!”
“光看相貌,此子也同皇上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全怪臣等眼拙,才让此子混入皇室血脉,险些误了我大兴国祚!”
“大殿下不是大殿下,那谢皇后究竟知情,还是不知情?”
殿内大臣和一种后妃们议论纷纷。
秦灼行至殿门前,透过门缝看见里头众人唾沫横飞,你一句我一句话议论地不可开交。
只谢无争一人跪在榻前。
他低着头,满是孤独落寞。
那些大臣嫔妃们,口口声声都说着要发落他、要处置他。
好似他是弄脏了整锅粥的苍蝇。
过街时人人喊打的那只老鼠。
秦灼忽然想起前世他俩在涣州一路被追杀,死里逃生回京城,结果却被皇帝以“皇长子平庸无为,难堪大用”贬到北漠苦寒之地的那次。
好像也是这样。
没有人问大殿下一句你这满身的伤怎么来的?
涣州发生过什么事,他九死一生才回来,也没人在意路上发生过多少次刺杀,没人在意他光是活下来,就已经十分不易。
这皇城的人,只看得圣心,还是不得圣心。
秦灼心中很是为无争不平,不顾侍卫们的阻拦,就要硬抗。
“秦大小姐。”这回横刀拦住她的是禁卫统领季崇。
他一脸严肃地提醒道:“虽说秦二爷是为了护驾才受伤的,可你也不能随意擅闯皇上寝殿,里头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可以参合的,皇上怪罪下来,只怕长宁侯府也吃罪不起。”
秦灼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明知吃罪不起,也不能袖手旁观罢了。
“多谢季统领提醒。”她掩去了焦急之色,缓缓道:“只是不知我来为皇上送灵药,要担什么罪名?”
虽说是做戏,但她也是真觉得皇帝应该好好吃药,治治脑子。
“送灵药?什么灵药?”季崇上次在宫里被她打过,心里对这姑娘颇是忌惮,当即又道:“皇上只服太医们制的药,秦大小姐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为好。”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又补了一句,“免得惹祸上身。”
秦灼知道季崇今天铁定是不会让开了。
她耐心也即将用尽,直接作势朝季崇出掌,在他撤身避开之时,抬腿一脚踹开了殿门,“大殿下究竟是不是大殿下,这话该问皇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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